在六娘身边待久了的裴肃,当然知道她在害怕,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对观复心生敬畏了,心想若此人走上歪道,必将成为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 强行将二人的手分开,裴肃打横抱起了六娘,见她穿着不合体的外衫,心有疑虑却也顾不得太多,“观大侠,容我们先走一步。” “谁也不许走。”官驿管事的驿丞姗姗来迟,才知道这楼上不仅出了人命,而且官家的屋舍也损毁严重。 “人不是我杀的,他们想要我的人头,打不过然后服毒自尽了。”观复不说多余的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面上很平静没有丝毫慌乱。 “是不是的,要等仵作验一验才知道,可有人证啊?”驿丞的决定按照规矩来,“还有,官家的屋舍毁成这样,你们总不能说不相干吧?” 闻郁忙袒护观复,“我们都看见了,这几个是刺客!你看他们七窍流出黑血,一看就是中毒!” “不错,这几个都是见不得光的刺客,身上都有刺青,一验便知。”裴肃知道这事没那么快结束,还是帮了观复一把,“我刚在隔壁,出来也看见了他们的打斗,是这伙人先动手的。” 驿丞将信将疑,“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一伙的呢?” “这位大人,这损毁屋舍的修缮费用,我杨六娘出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六娘从裴肃身上下来,希望能花钱消灾。 “你一个小女子倒挺识时务,好吧,且信你们一回,等会县里面来人弄清原委,你们就能走了。”驿丞倒不是贪财,这官驿都是公家的财产,有人出钱帮他修缮,也省得自己被罚俸禄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杨六娘一行人后来虽说没有明面上贿赂县官,可报上杨家的大名,基本也大差不差了。六娘本不想吃家里的老本,可事出突然,也只能借本家的名头为大家解决这桩麻烦事了。 没错,在客栈连几文钱都要算清楚的杨六娘,其实是长安巨富杨芸茹的女儿。 这商户杨家有钱到各种地步呢?且不说东西两市有多少铺面是她家的,就论一年要缴纳的赋税,那都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天文数字。虽说“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可杨家是巨富,都快成国库的活钱袋子了,谁还能不给几分薄面呢? 话说回来,此间事了,杨六娘总归是要回家一趟的了,她手头没多少现银,只好去问老娘去借了,修缮屋舍上下打点可全是钱。 “阿肃,我要回家。”杨六娘深吸一口气,好像说的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裴肃直接无视了观复与闻郁,点头称是,“好,我去将马车赶过来。” “不是回客栈,我要回自己家。”六娘知道裴肃回错了意,转头又看了观复与闻郁两眼,“想必二位在官驿也住不下去了,如若不嫌弃,同我一道走一趟吧。” 这么客气的话留给观复二人,对裴肃则是默认跟自己一道走,谁亲谁疏已经不言而喻。 六娘言辞恳切,特别想趁这个机会把观复与闻郁对客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