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里头鹅黄色的发带,脑子里一下就想到仲秋前顾朝朗送他的那根青色发带。 “这是缎子做的,我瞧着很适合你就买了。” 时乐去布庄见过一次绸缎料子,价格都没敢问,万万没想到今日收到了缎子裁的发带,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时乐脑子里各种念头都冒出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开口问顾朝朗今日吃饭没有,想着先找个话头,等他斟酌一下该怎么说,才能既表现出自己的感动,又让顾朝朗意识到不能这样大手大脚花钱。 “还没吃呢,买完东西就回来了。” 时乐蹭地一下站起来,拧着眉道:“没吃饭怎么不早说,这都下午了。” 顾朝朗干笑了一声,没说话。 时乐没忍住瞪他一眼,把手里的发带放到怀里,又拆开桌上的桃酥递给他,“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去给你做饭。” 顾朝朗接过桃酥塞到嘴里,点头应了,此时时乐已经走出堂屋往灶房去了。 今早揉面时无把握好多做了一些,还剩一大碗面条没煮,本来是想着今晚做炒面,这会儿正好给顾朝朗吃。 灶里还有些余温,时乐重新添了松针细柴把火点燃,从锅里盛了一碗骨头汤出来煮面,面条剩的不多,时乐又往里头加了一把白菜,卧了两个鸡蛋。 顾朝朗拿着两块桃酥坐在桌边等时乐做饭,见面条做好连忙上前,把桃酥塞给时乐,自己盛面。 时乐也坐在一旁,等顾朝朗快吃完才开口道:“发带很好看,我很喜欢,面脂和香胰子也好,澡豆也是,只是下回不能再这么买了,这一点东西你得做一日活计的钱才够,你也该给你自己买一些才是,或是买些米面粮油也好。” 顾朝朗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时乐话音一落他就点头了,见时乐说完还盯着他,才闷声道:“买给你我高兴,我自己什么都不缺。” 见时乐面色不对,又咳嗽一声,扬声道:“我晓得了。” 饭后,时乐坐在檐下绣帕子,顾朝朗也坐在他身边晒太阳,再有两日就进冬月里,地里活计不多,再收个尾就到能猫冬的时候了,歇息一日也不打紧。 时乐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一边和顾朝朗说话,“冬月一到家家户户就该腌酸菜了,咱们家的白菜萝卜也能卖了,过两日就收去卖吧。” 顾朝朗低声道:“后日去吧,明晚先把萝卜拔出来洗干净,白菜后日一早再收。” 最近天亮得晚,将近辰时天才蒙蒙亮,时乐低声道:“会不会来不及,要不也晚上收得了,早上天儿冷。” “来得及,我起早些就是,天冷来赶集的人也来得晚,正好。” 时乐也没再说什么,手上继续忙活着,倒是顾朝朗坐了半个时辰就有些坐不住了,在院里走来走去,最后去后院拿上竹筐就要上山去。 时乐拦了一把没拦住,“今日才做工回来,歇息一天才是,上山做什么,后院的松针还多着呢。” 顾朝朗笑了一下,低声道:“趁现在天气好多背些回来,过几日得去砍柴,腊月里去卖了好在家里猫冬。” 说完朝时乐摆摆手就出去了,还顺手把院门也关上。 时乐这会儿也没心思绣帕子,想着明日要洗萝卜,得先把院里的水缸装满水,不然明日现从水井打水麻烦,而且水井里的水冰凉,夏日里正合适,现在就非常冻手。 他回灶房拿了木桶,又去侧屋把扁担也拿出来,虽说就几步路,但是用扁担还是要比手拎轻松些。 院里的水缸很大,时乐挑了十几桶水才装满,人累得够呛,坐在檐下歇了一会才起身继续干,后院的菜地也得再浇点水,这样看着更新鲜水灵。 不过也不能浇太多水,不然后日收割时地里都是泥,容易沾到白菜上显得不干净。 等时乐忙完已是黄昏,把针线篮子收到屋里,今日顾朝朗刚买的发带面脂也收到梳妆台上,时乐才去灶房做饭。 哺食也没什么心意,剩的骨头汤,又煮了两根萝卜,并一锅白米饭。 等顾朝朗到家,两人吃过饭就早早歇下,明日无甚急事,夜里又是一派春色。 * 翌日傍晚,不过申时末,两人已经吃完饭来到后院。 顾朝朗在前头拔萝卜,时乐跟在后面负责割萝卜上的叶子,叶子虽说可以吃,但是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