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沧派与她疑团莫释,尚未理清,向来有所属望的青渚少年,这时竟也出现在其身边,而不是和连秦一同研棋。 “今日便只有你一人在此?犀霜不仅如今与你铢两悉称,你若成了棋待诏,此后长年,他也将是不容忽视的对手,彼此相辅而行,方得进益,当诫勉之时不必忌言,实不该宽纵他四处游散。” 连秦垂首,缄默聆训。 壁上的暖意散去极快,置于靠椅上的瓷壶也逐渐生凉,李詹托着酒埕,严嘱之后,又缓了声息∶“冬寒侵肌,早些回去歇着,无谓在外头受北风。” 连秦紧了紧身上的薄狐裘,抬眸向外探了一眼,然后低眉遵是。 这后辈一贯让人省心,李詹也避免驱迫他太紧,接着交待了几句,最后向着云荇的方位,掠视了顷刻,便提着酒埕,沿来时的小道从偏门而出。 连秦目送着师长,待其影踪不见,转身进书房,提了一盏风灯复又出,往大道那边行去。 远处的二人自然不知方才廊下诸事,犀霜与云荇并行,他已经送了一段路,云荇将灯盏递过去,想夺回被他抢走的谱册,犀霜接过灯,另一手却背到了身后,趣道∶“还想来抢?” 万没想到,她在袖里还揣了一本死活题的册子,平日里行事利落,采露时却心不在焉,幸而他眼尖,不然得叫她在外头又读完一本。 云荇够不着他,闷道∶“你也该回去了,虽不宵禁,但天寒地冻大半夜的。” 犀霜走近一步,低笑道∶“真是无情,这就要赶人了,”他解下最外层的氅衣,披在她身上,“天寒地冻那就当心别冻着。” 云荇推脱道∶“拉我到荒郊野外一整日怎么不担心我冻着,你回庆安寺不比我更需要?” 犀霜笑嘻嘻地无视了上半句,并按住她∶“我体魄比你好,再说我又不必去四海棋会,你若在这时冻坏了,赛场上吃得消吗?” 云荇无言以对。 眼下离棋会陡剩四五日,确实不好再出什么岔子。 犀霜瞧着人安分了,欣然替她将氅衣披周正,并系上结。 先头走在前面的众人行远后,四周再复幽寂,提灯的烛光在路上也分外显见,连秦向着那束灯火疾步,夜风凛冽,他攥着狐裘,让它尽可能地染上自己的体温。 过了最后的篱障,地上出现两道拉长,但靠得极近的人影,连秦抿着唇,越走越急,于是犀霜低头替她绑系带的模样,便落入他眼中。 一个活结刚打好,二人都听到了碎步声。 犀霜挑眉∶“诶呀,小连秦怎么来了,我以为你还在雷打不动地用功呢。” 他说着便走过去,连秦却充耳不闻,径直越过他,一把拽住云荇的手∶“衣服还给他。” 云荇皱眉∶“什么?” 连秦神情空寂,又喃喃重复了一遍∶“把衣服还给他。” 语气不容置疑。 云荇要甩开他的手∶“师兄在以侯爵的身份给我下令吗?” 她方才也试图推拒,犀霜一再坚持之下方却之不恭,而他大冷天专程跑到路中央,就为了让她把氅衣脱掉是吗。 犀霜折回去,自然而然地将他扼在云荇腕上的手掰开,如他上回那般,强行把人分离,连秦心下一慌,还想去抓,犀霜却迎面挡着,摆手挂笑∶“无碍无碍,是我自愿予她的。” 他上下打量着连秦,早先还不见这身薄裘,犀霜稍稍俯下,脸在其肩上蹭了一阵,啧啧,北周宗室的东西,果真轻软纤柔。 连秦看向面前人,话音听不出情绪∶“你还没回去。” 以往在这时,他早就以各种缘由赶回了庆安寺。 犀霜直起身,似欲垂泪∶“真是一个赛一个无情,我这么不受待见?” 连秦无声无息,至少过了半顷,才低应∶“夜里寒峭。” 云荇看明白了∶“你怕他受凉,所以要我将氅衣还回去,”她边说边解下犀霜刚刚系上的活结,“不愧是难分伯仲的双璧,眼中只有彼此,当真是关怀备至。” 她知道,诚然这是连秦干得出的事。 他想带犀霜去拜会李詹,他为了犀霜在南郊捷足先登。 犀霜是他唯一的晨星。 连秦将自己身上的狐裘取下,辩解道∶“我可以……” 我可以给你。 犀霜眸光一亮,伸手取过他刚脱下的狐裘搭到肩上,并喜道∶“真的吗,小连秦竟如此体恤,可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