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霜还想说什么,却被拽着离开了。 云荇返社的事一瞬被众人搁置脑后。 孙榕拉上她∶“过去瞧瞧。” 她们没有其他人赶得急,走近时,李詹已经被围簇起来,离他最近的犀霜,与连秦并立,二人风姿绰约,如玉树琼枝。 两国昔日名闻遐迩的神童,俱长成了惊才绝艳的年青棋士。 李詹欣慰道∶“你们小时候还因为叁番棋结下过梁子,连秦对此耿耿于怀,这些年也一直力学笃行,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慈和地转向连秦,“青渚的这位少年遣行使,又来寻你下棋了。” 连秦温煦地莞尔,犀霜也笑了笑,但没说话。 彭英附声∶“是啊,师兄始终勤学苦修,如今不负众望,即将驰逐四海棋会了!” 在连秦过去赴外与高手大能的对局中,依旧以高达八成的稳定胜率,在全玶都内,被招选轮空四海棋会预赛,即使玶都本身的员额被大砍一刀,于他也无所顾惮。 若非是独步玶都的中坚梁柱,不会被如此眷注厚待。 众人皆在钦慕时,孙榕却举起了手。 “还有云荇啊,云荇也将去四海棋会。” 被沧派呈书所举,一时惊动棋坛的少女棋手。 在围簇的人群中,有不少方才就听说了云荇返社的事,此时回想起,竟不由自主地挪出了空隙,在他们之间让出一条道。 云荇看清了身披深秋香色麻袄的李詹,他是程叶一生的敌友,东山高卧多年,已经不再穿仕进时的襕袍,但腰间仍悬着旧时的鱼袋。 范成说,他的衔级越不过程李,有更相合者,应再留心。 李詹扫了她一眼∶“沧派与京师派争衡,荐举的就是你?” 云荇对上他∶“是。” 李詹点点头,说了句后生可畏,便不再过问,继续与双璧谐谈,棋社生徒始料未及,看来李老更着意于一时瑜亮的两位少年,视线很快也重聚在他们身上。 还有人调侃,说等师兄日后成为棋待诏,晋为国手了,能远涉重洋,出使瀛寰,与犀霜乃至各邦能人一决高下。 说得是观者也歆羡不已,云荇静看着被众星捧月的二人,忽地转身,不动声色地退出人群,孙榕觉察后想跟上,云荇向她摇了摇头,才独自离去。 一直听着各种赞誉,笑容未减的犀霜,灰眸流盼了一瞬,突然抬手覆于腹部上,龇牙拧眉地说食积不适,他婉谢了其他人的关心问询,一边朝李詹揖别,一边像一尾鱼似的溜了出去。 有人循他而望,发现他向着的,不是茅房,而是池苑的方位,一开始还佯装不适地慢走了几步,走着走着,猝尔疾奔起来,而更远处,云荇的身影只剩下模糊的一丁点。 连秦脸色微微苍白,他也动了步子,肩上却被李詹伸手搭实。 连秦回望师长,眼神迷茫。 李詹沉声道∶“你随我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