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是个女的?” 比起将信将疑的众人,两度为她手下败将的胡登则要淡定得多,他鄙夷地睨着这个逐渐被包围的年轻姑娘,不打算上前。 “哼,嘴里没句真话。” 这方被围得水泄不通,没有一句话能够完整入耳,有提问的,有质疑的,有惊讶的,还有浑水摸鱼问她有没有婚配的。 云荇还没开口,石阶上就传来急促的足声,方才的仆从原路折返,有些尴尬地扫过已在此地等候多时的众人,只对仍自从容的她二人清晰道∶“先生请二位上楼。” 众人哗然。 “那白能不能拆啊……” “胡登凭什么也能去?” 胡登一派镇静,忽略身后的杂音,随着她踏上石阶,他早就麻木了,只不过被带到楼上时,发现还是麻早了。 “这位是江南棋会出身,昔日玶都张仆射张大人的座上宾刘……” 刘昭原本背对着他们,在胡登作介绍时转过身,胡登清楚地看见他仓皇地退了两步。 “云云云……云荇!?”身份高贵的座上宾怪叫起来。 云荇也怔了,但她一上前,刘昭又退一步。 “原来从江南棋会得势后,去了玶都的人是你。” 胡登眯起眼,狐疑地望去,回答他的,只有刘昭涨红的脸。 若有得选,在刘昭除却玶都以外还算顺遂的人生中,他最不希望旁人知道,自己曾与一名为云荇的少女交过手。 癸亥年三月的江南棋会,本赛战至八强,与他对垒的少年时年正十三,江南棋会好手云集,年幼者少,但非未有,如若他知道自己将会陷入一场艰危的缠斗,起先必定谨饬慎行。 四台对局中,三台早已决出胜负,唯就他沦没在对手所布的层层杀机中,前有险阵,后被抄剿,刘昭虽持剑但仓惶,假使后来不是因她身份识破而被带离,已被杀得七零八落的他只会落得投子收场。 在所有知悉云荇女子身份的人里,刘昭不算最愕异的一个,评判曾于赛后检校残局,就算他不投,也是落败告终。 但云荇始终是留不住。 评判相商过后为其保留胜绩,而悬空的八强之位,由本该告负的刘昭顶替而上,说来也巧,此后他得心应手了许多,一路扶摇,折桂当年。 云荇是否女子这事,比起他乘着她退赛之便摘来的魁首,只谓小巫见大巫罢了。 可是命理无常,天公爱戏弄人,方才仆役来报,他还想,怎会有人三两下就算出真章,刘昭偷偷觑着云荇,但求她不要再往前,又狠狠剜了一眼胡登。 胡登∶? 刘昭暗悔,怪也怪自己把人认了出来。 云荇此刻两眼放光,掏出了他意想不到的东西,一件鱼袋,一份信函,以及官署的牒文。 “胡登向我提过前情,你是来接任县学教习,此职之前由范成充任,那老头致仕后一门心思奔着教书育人,又是沧州棋界泰斗,县学薪俸并不高,你既从江南棋会发迹,最好挑个时日,与之再行商榷。” 刘昭接过信函细读,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范希那端冀于替他贤路另布,而且有意无意地亮了权柄,刘昭瞅了一眼落有章印的牒文,狐疑问∶“你……这么不计前嫌?还是有什么把柄在沧派手里?” 云荇∶“我能屈能伸而已。” 信函其实也是她教范希这么写的,范希本身作为官阶一般的吏员,不太知道必要时候施威,行文一团和气怕事难成。 她反问∶“你在玶都本待得好好的,沧州县学那点俸钱那么可观吗?” 刘昭一口气闷在胸前,戳到他痛处了,旁人都说什么荣归故里,根本不清楚内情,县学那点钱,还不够他每月入市肆去捞古玩珍宝,他愤怒地在那份谱录上拍了两下,竟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张∶“还不是因为这个!你不是能解吗,那第二道呢?” 云荇接过,这一份注疏的汉字更少了,后面写着写着全是异邦字,甚至次序难辨。 “解出来,你就回玶都去吗?” 刘昭一噎∶“回去干嘛,我看沧州县学挺好的,还不会随便赶人。” 云荇挑眉∶“你在玶都被……?” 刘昭红了脸∶“我是自行请辞的!” 云荇还盯着他! 刘昭泄了气∶“当初听闻张仆射爱纳贤客,我才去投他,每回设宴都勤恳陪他下棋,哪知他想招揽的根本不是我,”他作讥嗤状,“圣人的外孙,连小侯爷是出了名的少年才俊,可是人家不来啊,你知道吗,连小侯爷不来啊!” 胡登察觉到云荇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