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 任白延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 冬歉的事情在全帝国曝光,任白延对冬歉所做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一直以来,任白延都是以一个良心政治家的形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现在的任白延,在民众心里可恨又可悲。 他的名字,连三岁小儿看见了都要用蜡笔涂掉,他每走到一个地方,似乎都能听到别人对他的窃窃私语。 各种难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砸,每一道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刺,戳进他的皮肉里,无孔不入。 但是这些任白延已经听不进去了。 名声,地位,已经不重要了。 头又开始痛了。 从那天开始,这折磨死人的疼痛就一直跟着他,如影随形。 任白延的手指死死地插.进头发,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当初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成为上位者呢? 对了,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弟弟的面前,为了成为一个可以让弟弟骄傲的哥哥。 然后呢? 他做到了吗? 然后他做了什么? 他想起来了。 他用这大到压死人的权势亲手将他的弟弟折磨的尸骨无存。 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不得好死了。 他来到了冬歉曾经待过的孤儿院。 孤儿院的院长看见他,脸上立刻露出愠怒之色。 所有的孩子都转头看向他。 唾弃,憎恶,怨恨。 任白延溺在这些目光中。 他们的身上穿着冬歉以前在孤儿院时穿过的衣服。 有一瞬间,他仿佛看见冬歉正坐在轮椅上,仇恨地看着自己。 “公爵过来想做什么?” 冰冷刺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所有思绪。 院长一向温柔,极少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一个人。 任白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还有什么资格。 面对他,任白延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竟然是:“....我想他了。” “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他的目光那样的疯癫:“冬歉最喜欢你了,你帮我找找他,好不好。” “如果是你叫他的话,他一定愿意回来的。” 他双目赤红,堂堂公爵此刻浑身上下都狼狈不堪。 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再也没有了往日那般从容的体面。 院长看着这个无药可救的男人,沉声道:“我找到过他一次。” “那孩子差点被卷到车轮底下,九死一生,可我找到他了,我把他带回来了。” “他小时候比任何孩子都爱笑,我们都说他福大命大,将来绝对会幸福的。” “可那个被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不是已经死在你的手中了吗?” 他盯着这个男人,一字一句道:“任白延,他甚至没有活到成年。” 任白延顿住了。 他差点站立不稳,脸色变得惨白。 院长冰冷的看着他,声音里已经夹杂了刻骨的恨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