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延深邃的眼眸泛着嗜血的暗芒。 他像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疯狂地撕咬每一个看到的人。 白年想要流泪,可是每一滴带着盐分的眼泪滚在脸上,就犹如烈火烹油,痛苦地让他几乎要哀嚎而死。 任白延捏着白年的下巴,探究玩味地端详起他的脸来。 那目光犹如刀刃一般,白年忍不住想躲,却撼动不了他的力气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嘲讽阴冷的声线从男人的薄唇吐出:“太久没有看过你了,原来三年前,你是这副模样。” “估计你自己也忘记了吧。”任白延恶劣的笑了起来,玩味道,“怎么样,想不想看看你自己。” 他弯了弯眼眸,一副在用心替他考虑的模样:“听话,早点习惯一下比较好。” “以后要顶着这张脸过一辈子呢。” 白年的身体僵住了。 这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他已经在高位坐的太久了。 久到没有办法再跌落回去。 白家将他娇生惯养,把他养成了一个目中无人的人。 从出生起,他就有了攀比之心,什么都要最好的。 他风光无限。 他听过太多的溢美之词。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羡艳他的命运呢? 他已经习惯了当那个被仰望的人。 这个世界就应该有美丑对比,就应该有贵贱之分,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是那个赢家,他天生高人一定,他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这里,连低头都是施舍。 他已经明白,底层人和他这样的上层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天生就站在尘埃里,他们只配仰望着自己。 直到那场火灾。 他在那张火灾里,被摧毁了脸,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丑八怪。 从那以后,别说人人羡慕,他连出门都不敢。 那段日子,他害怕敲门声,他害怕跟人对视,害怕看见镜子。 他甚至害怕衣柜上的反光。 他害怕那反光中映射出自己丑陋无比,创痕累累的脸。 那是一张恐怖到连自己都害怕的脸。 有时候,他会自虐地去摸脸上凹凹凸凸的疤痕,他会怨毒地想,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为什么这种事没有发生在别人身上。 那样的痛苦,他不想再承受第二遍了。 任白延可以让他回到云端,也可以随时让他跌下来。 任白延没有一丝怜悯,看着痛苦的白年,无动于衷地拿起了旁边的镜子。 那一刻,白年的心恐惧到了极点。 “不要....不要....” “我不要看!” 但是任白延怎么可能给他留有退缩的余地。 他捏住白年的下巴,迫使他好好确认镜子里的自己是怎样的模样。 白年睁大眼睛,因为崩溃而止不住地发抖。 狰狞,丑陋,恐怖。 像是某种非人的怪物一样。 这不是他.... 这不是他.... 他挣扎起来,疯了一般想要砸碎那面镜子,任白延却完全不给他机会。 他仍旧很有欺骗性地笑着,一字字道:“为了不让你产生自卑,所有的人,包括我都在欺骗冬歉,骗他在那张漂亮的脸上缠上厚厚的绷带。” “所有人都说,冬歉才是个人人厌弃的怪物。” “这种话你听得多了,是不是当真了?” 白年痛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