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然捏紧了密报, 指尖发白。 外头鞭炮声轰隆隆的响,一大捧一大捧的烟花在夜幕中炸开。 他们回玉京城了,娇气包还是想在玉京城过年。 谢然抬起眼,陶娇娇还在隔壁屋子的窗户那里看人放烟花, 言笑晏晏。 他习过武, 耳聪目明, 甚至能听见娇气包许愿她爹爹能平安回来,最好能赶得上过年, 给她亲自发红封。 谢然把窗户关上。 一丝凉风蹿了进来。 他背过身, 挡着窗户,闭上眼复又睁开,“怎么死的?” “病死的,太傅去求药, 把药送回来后人就没了。” “尸骨呢?” “太傅要求火化, 留在了北戎, 在一处小墓碑与故人合葬。这是留给您和主母的信。” 谢然抿唇,他接过,把自己那一封拆开看完。 谢然挥挥手, 属下告退。 开了窗之后, 不管是不是烧了地龙, 总是很冷。 谢然闭上眼,用力捏了捏鼻梁。 * 所有色彩声音都褪去了,变成了无声的黑白默片。 喜儿乐儿面上浮露出挣扎难以置信,谢然则用一直沉默立在床边。 娇娇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想提提唇,却发现唇也是哆嗦着的,怎么也提不上去。 舌顶紧牙关,五官像是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掌控, 绷得死死的。 娇娇抬起头,看着谢然,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眨巴了眨巴眼,眼眶有点酸,小痣缀在眼尾,像是滴泪。 谢然让两个婢子下去,他则在娇娇身边坐下。 娇娇终于能艰难出声了,“爹爹,死了?” 她吐字发音的时候格外不熟练,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像是第一次学着说话。 谢然没答话。 娇娇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爹爹死了?” 娇娇边重复一边红了眼眶,她整个人都在发颤。 “我爹爹,人没了。” 谢然坐得离娇娇近了些,看着她的目光沉静安宁。 娇娇鼻子一酸,脊背慢慢弯了,泪流满面。 “谢然,我爹爹没了。” 谢然伸手抱住她,把被子从后面盖上,怕她着凉。 娇娇伸手紧紧搂住谢然,她像是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谢然,谢然。” 娇娇喊着,泪水染湿了谢然的肩头,“我爹爹没了。” “我没爹爹了。” 她哭喊着,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娇娇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是痛的,浑身上下,无处不疼。 她太疼了啊,她词不连句,“谢然,谢然。” “爹爹,爹爹~” 满目的红刺伤了娇娇的眼。 谢然温暖的掌心覆上她的后颈,“我陪着你。” 他把她按进怀里。 娇娇轻喘着气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爹没了。” 她泪水洗过的眼睛一片茫然,像个天真迷失的孩童,让人见了心痛。 “我没爹爹了。” 她紧紧抓着谢然的衣襟。 娇娇出神地喊着,重复地喊着,“我没爹爹了。” 泪水慢慢的干涸。 她忽地吐出一大口血。 抓着谢然衣襟的手越来越紧,最后蓦地松了。 娇娇晕了过去。 * 医郎过来开了方子煮了药。 “心神劳损,这几天若是捱得过去性命能保,若是捱不过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