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其愈坐在一盘残局之前,精气神彻底衰败下来了。 “卫秋,这么过分不好吧,”宁昭同玩着一颗白棋,语调悠悠地叹气,“为了救你,我可是带着十几个人武装破门,还了结了孟峡峰六个狗腿子,把他得罪得死死的——我这种大恩大德,你就这么报答我,找你下盘棋,你看着想把我棋盘掀了?” 郑其愈抬头盯着她,许久,突然笑了一下:“宁昭同,你够狠。” “怎么突然夸我一句。” “……你这么大张旗鼓把我抓回来,就算我逃出去了,孟峡峰也不会放过我,”他吸了一口气,摸了一下掉牙的那一侧,声音有点含糊,“……你想做什么,把我囚禁起来?” “哎呀,你怎么大白天的就聊那么色情的事,”宁昭同笑眯眯的,拈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你长得还没上辈子好看,我至于这么委屈自己吗?” 郑其愈咬住嘴唇。 “别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我是那种爱折磨人的人吗?”宁昭同起身,亲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先住下来吧,阿璟说吃完晚饭来找你叙叙旧,好歹差点成了你妹夫,他不会欺负你的。” 不会欺负。 “我是没欺负他啊,”将军一脸无辜,“他说那房间太小,他窝得难受,我看不得他那么受罪,就把他吊起来拉伸了一下筋骨。” 宁昭同把配速开高了一点,忍笑:“一吊吊一晚上?” 一躺一年多,改造的效果又消失了,她现在身子骨说得上差,不锻炼锻炼根本不行。 韩璟做了一个硬拉,放下后才缓缓道:“卫王威名四海皆知,撑得下来。” 宁昭同也不是真心疼卫秋,只是提醒了一句:“然也不想看他,你帮他折腾回来也行,但稍微收敛点儿,别给我弄死了。” “遵命!”韩璟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礼,走到她旁边的跑步机上,“那地方隔音也太好了,昨晚他叫得跟杀猪似的,吴姨她们愣是一点没听见。” “是,填了很厚的隔音材料,跟崔乔那房间一起装修的。” 整个五楼是家里设计最上心的地方,用不规则排列的书架留出了意料之外的空间,除了审美和艺术的考虑,这些地方偶尔也会有意料之外的妙用。比如说,四楼的平铺图是一个圆,而五楼是一个缺了一块的饼。 卫秋,就在这个缺了一块的地方。 那是这个家里保密程度最高的一个部分:顶上有半米厚的水泥封顶,墙壁里全部做了隔音隔信号层,电路水路卫生间管子都不和家里共通,而床下有一条通往地下避难空间的窄井,里面放着足够十个人消耗一年的储水储物,以及相当数量的管制刀具和通讯用具。 而要进入卫秋的房间,需要从叁楼,一家之主的房间上去。 “心虚成这样,”崔乔跟着上楼,忍不住吐槽,“这是做了多大的贼。” 昨天肯尼亚的总统访华,他向领导讨了个恩典,找了个机会回了这么趟家,连闺女都没来及多看几眼。 “爷造过反,这贼大吗?”宁昭同开玩笑,用钥匙开了门,“哎,又在卫生间里,是不是前列腺发炎了,改天繁息妫回来让他给治治。” 郑其愈听到这么一句,恶狠狠拍上开了半小时的水龙头,脚步拖沓地走出去。 “是不是听见了?”宁昭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郑先生,自来水公司的找上门了,说我们家用水量太大,怀疑我杀了个人。我刚把人打发走,但这个超额水费,您可能得结给我一下。” 郑其愈瞪着她。 “别这么看我啊,要给的,”宁昭同语重心长,“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现在都是阶梯水费,这才几月份,今年我要多花好多钱呢。” 崔乔扑哧一声。 “你想想怎么还吧,还不了我只能停你的水了,”宁昭同今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