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苏淼淼急赶几步,跟在元太子身后,弯唇露出了十分纯粹的笑意:“麻烦表兄了!” 赵怀芥淡淡摇头:“无妨。” 与此同时?,他的心声也在沉沉叹息道:[淼淼已经?疑心,我总要给她?一个交代……] 听着这话,苏淼淼心下也是一顿,原来元太子早就看出她?追上来的意思了! 的确,她?这个要麦茶的借口找的这样?牵强,元太子能看透人心,猜到她?的本意,也不?奇怪。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想了要给她?一个交代,这么坦然,想必那画册也是有缘故的。 苏淼淼这么想着,便也安下了心,跟在赵怀芥身后,路上还有心意欣赏着周围景致。 元太子的住处,是在蓬莱宫正中的后殿,殿后临水,庭院里竟还当真养了一双仙鹤。 元太子的住殿不?算大,不?过四下僻静,处处周全,房内虽然没人,但?显然也是有人日日仔细清扫过的。 窗棂微开,露出一角琉璃碧瓦,窗棱上镂空雕着瑞草丹墀,转过身,地上金砖盈盈似水,毯上麒麟献瑞的铜熏炉里还正冒着细香,丝丝缕缕,散着松柏般的冷香。 苏淼淼进门之后,目光便先扫过了四处的书案与墙面,果真,都?是干干净净的,一张字画,一本典籍都?无。 赵怀芥立在一旁,耐心等?她?将四处都?瞧过了,才平静道:“表妹是要先饮茶,还是先说话?” 对方说得这样?干脆,反而?叫苏淼淼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低着头,双颊微红:“表兄看出来了吗?那个,我其实就是奇怪,表兄分明这十多年?都?没见过我,为何自从第一次见面起,却总觉着早就知道一般……” 其实这种感?觉只是影影绰绰,真正叫苏淼淼开始疑心的,还是元太子自个暴露的心声—— 尤其是那一句藏起图册! [果然是我心中有愧,露了行迹……] 不?过听人心声这事,实在是闻所未闻,赵怀芥再是聪慧,也猜不?到这一层,闻言,也只当是自己不?够小?心,先前与苏淼淼相处时?,在言语神情上露出了什么。 在心下沉沉叹息之后,赵怀芥也轻声回?道:“我从前的确听闻过你,也是母亲提及。” 这话叫苏淼淼瞬间收敛心神:“啊,皇后娘娘也知道我吗?” 这个皇后,说的自然是已经?驾崩的元太子之母,赵皇后。 “先帝驾崩之后,母亲与我物是人非,遍尝冷暖。” 元太子缓缓提起了旧事:“旁人对我们?都?是敬而?远之,只有长公主,不?计前嫌,常来东宫宽慰母亲,还时?常接我过府,陪着照顾玩乐。” 元太子提起这事时?,语气神情都?是风轻云淡,并没有十分在意,但?苏淼淼听着,却也难免生出一腔寂寥。 是啊,谁都?知道赵皇后来这蓬莱宫,不?是当真想要出家问道。 出身大族的世?家女,自幼便知书识礼,贤良淑德,被太宗皇帝一眼看中,聘为长媳,从一开始,便是要为了叫她?辅佐帝王,统率命妇,为天下女子之首的。 蓬莱宫再是雕梁画栋,到底也只是画地为牢,若是没了法?子,堂堂一国之母,又怎么会愿意不?明不?白的避来山上,甚至为了表白心意,不?入皇陵,连身后事都?要遮掩不?言,直到三年?后,才让儿子回?京报信? 元太子那时?也不?够三岁,直至七岁离京的这几年?,一个半懂不?懂的孩子,顶着太子之名,在东宫里的日日夜夜,又会是什么滋味? 一念及此,苏淼淼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样?纠缠不?休,倒叫太子想起伤心事来。 她?抿抿唇,眼眸闪着分明的愧意:“是因为旧日情分,皇后娘娘才记着我与母亲吗?” 赵怀芥摇头,因着她?的动作,目光不?自禁又一次落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