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志涣散之时,天上那轮皎月似乎都带上了虚影,殷芜想,以后绝不和百里息一洗泡温泉了。 一次次的没个完,要命…… * 入冬之后,百里息越发忙碌起来,有时候天快亮时才回,抱着殷芜休息两个时辰便又离开。 殷芜的寒症在他的调理下见好,往常入冬之后总要犯几次,这个冬天竟是一次也没犯过,且往常殷芜夜里睡不安稳,如今竟能一觉到天亮。 郁岼送来的信里说,殷臻的尸骨埋在了芮城外的东山上,那里景色不错,又说茜霜成亲了,日子过得也不错,还说徐献之走通了贩丝的门路,族人今年因此多挣不少银钱,郁岼还给殷芜在芮城置了一处小宅院,装了地龙,若今年回去便可以住了,林林总总,都是平淡和美的事。 殷芜给他写回信,说是年前百里息太忙,两人回不去了,等过完年便一起回去,到时多住些时日。 又让厉晴把早备好的年货、裘衣等物,同信一起找商队送到芮城去。 眨眼到了年根儿底下,殷芜和春玉坐在廊下剪窗花,她膝上盖着狐皮,脚边还放着一个小泥炉,炉子上正在煮茶,茶壶旁还用炭火烤着板栗橘子。 空气中都是橘子的味道,春玉剪了一个福字,兴匆匆拿给殷芜看,道:“夫人你看奴婢剪得怎么样?” 殷芜接过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道:“比我剪得好多了。” 春玉嘿嘿一笑,又拿起一张红纸剪了起来,“夫人哪里是不会剪,分明是心不在这上面,是想大祭司了吧?” 殷芜被说中了心事,脸上一红,倒也不反驳,“他出去十多日了,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后日便是除夕了,还能不能赶得回。” 春玉偷偷瞧殷芜,只见她靠在藤椅里,穿一身樱粉色的裙衫,虽不施粉黛,却娇媚得不像话,袅袅婷婷像仙子一般,不禁心中叹主上真是好福气,这样的美人儿世间只怕难寻,更妙的是美人儿还对主上用心。 “大祭司说能赶回来,就一定能赶回来的。”春玉安慰道。 殷芜笑了笑,道:“你说的不错,他答应我的事,从未失信的。” 美人一笑,这院子仿佛都由冬转春了。 这时江茗拿了张单子过来,说是明日要采买备下的年菜,让殷芜过目,春玉于是同厉晴一起去贴窗花。 “厉晴姐姐,主上年前能赶回来吗?夫人方才还有些担忧呢?”春玉呵了呵手,将浆糊仔细涂在窗花背面。 厉晴看了一眼殷芜,才压低声音道:“汐州那边的事有些难办,听说当地的主官勾结了南夷部落,十日前的那场大战后,他们便退居险要之地,固守不出,不知如今汐州那里怎么样呢。” 春玉皱了皱鼻子,有些为难:“夫人还盼着主上回来一起过年,主上若回不来,夫人肯定不开心。” “那你可要多哄哄夫人,这不正是你的拿手?”厉晴点点她的脑门,“我和你江茗姐姐这点是真不如你,你可要多出些力才是。” 春玉捧着自己圆润丰盈的脸蛋,倒也不客气:“夫人最喜欢我了,我自当尽力。” 第二日,写桃符、挂红灯笼、采买备菜,虽不用殷芜事事亲力亲为,可也费精神,晚上用了膳,她在廊下坐了一会儿,春玉又拿了白天新买的画本子给殷芜,殷芜看了一会儿,兴致缺缺,便回房休息去了。 她拥着锦被,尚能闻到淡淡的青竹气息,竟生出孤枕难眠之感,愈发思念起百里息来。 门外忽有些动静,她一下子坐起来,掀开帐子往外望,谁知竟又安静下来,应是她刚才听错了。 于是又躺下,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殷芜同厉晴春玉她们一起贴了桃符,又去了厨房一趟,府中的奴婢婆子做事向来稳妥,并没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于是又坐在廊下喝茶。 院外有顽童吵嚷着放爆竹,热闹得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