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芜头脑昏沉,却知道此时的百里息与往日不同,情绪也异常,又试着唤了两声,百里息依旧未动。 两人身体靠得极近,似有似无的接触让殷芜红了脸, 她猜想或许是极乐蛊的缘故, 于是用那只未被束缚的手轻轻抚上百里息的背脊。 几乎是手掌放上的一瞬, 百里息脊背肌肉骤然紧缩,喷在她颈侧的呼吸急促起来, 殷芜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靠近他的机会,一瞬犹疑后,那只手便在他后脊轻抚, “息表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他的手还握着殷芜的颈, 原本只是禁锢住她, 此时却收紧了几分, 殷芜呼吸便艰难起来。 “息表哥,蝉蝉难受……”她只是哀求,并未反抗。 原本埋首于她颈间的男人终于抬头, 他白袍松垮,凤目染了一抹血色, 眸光却依旧冷静疏离。 冷静沉着,但嗜血。 书案上一片狼藉,殷芜便萎顿于这片狼藉之中,如云鬓发汗湿,衣衫亦凌乱,那张媚色无双的脸上满是疑惑哀求之色,只要他用微微力,便能折断她的生机。 殷芜依旧没有挣扎,她在赌,以自己的命为筹,赌一个走进百里息心里的机会。 赌百里息会给她这个机会。 闭上眼,殷芜双臂环住百里息的腰,身体却忍不住轻颤。 颈上的压迫感猛地消失,殷芜却依旧未睁眼,她的手臂环得更紧,柔声问:“是谁惹息表哥生气了。” “你。” 纵然殷芜迟钝,也终于猜出百里息今日异常的原因。 禁欲者生出欲望,自持者生出贪心。 所以便想将欲望的源头、贪心的缘由抹杀。 她如今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如春雨润物,暖化他身上的寒冰。 第二条路则是……一剂有毒的猛药。 前者太慢,殷芜没有耐心缓缓图之。 她睁眼,温声问:“殷芜没有惹大祭司生气,大祭司是气自己对殷芜生了欲|望,对不对?” 两人呼吸相闻距离极近,殷芜清楚捕捉到百里息神色细微的改变,那双染了血腥之色的凤目毫不回避,原本的戾气却被孤傲所取代。 他嗤了一声,捏住她的脸,“男人皆有欲望,圣女美貌,不应辜负。” 虽说了这样的话,百里息眼中的情|欲却尽数消散,殷芜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谁知他竟然靠过来,殷芜本能闭眼。 耳边却闻听一声轻笑,“圣女演戏卖力,本座便也入了戏,不过,到此为止了,日后请圣女收了那些心思,本座会护你,一年后也会放你走,不必再演了。” 他信殷芜被掳走、被蛇咬时是真害怕,也怜惜她之孤零,但这位圣女的爱慕他不信。 他会替她安排好一切,但也仅止于此。 若是知道前方是深渊,便不该再进跬步。 虽知赌博有输有赢,但输了总归是不好受,殷芜知道自己演技拙劣,但被百里息亲口说出,依旧觉得难堪,最后只艰难开口道:“殷芜,谢大祭司。” 他后退,殷芜咬牙坐了起来,一时头昏眼花,身上亦出了一层虚汗。 “殷芜昏睡两日,如今清醒,想将戒塔内发生的事告知大祭司。”她气息不稳,歇了一口气,才继续道,“那夜我看见满地的蛇虫,想着它们怕火,便用火将它们驱散,谁知油灯不小心脱了手,竟失手将戒塔点燃……”” 百里息面上并无惊讶,只道:“戒塔已被烧毁,失手之事不必再提,至于那些蛇虫,是百里芷指使春荣放在食盒暗格里带进去的。” 其实前夜殷芜看见蛇虫时便想到了百里芷,只是听了这话却依旧作出惊讶疑惑之色,“百里芷?是……百里家的人?” “花朝节你未将她选为魁首,被她记恨,春荣是她安排进灵鹤宫的。”百里息面上已显不耐。 殷芜识趣儿点点头,低声道:“殷芜知道了,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