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面上有几分尴尬,“你如今有身孕,朕自该紧着你为上,旁的可算得什么呢?” 连乔便知他只含含糊糊将连音带过去。其实若真为拉拢连家,楚源就该对姊妹俩一视同仁才行,就算为了身孕的缘故,也不应太厚此薄彼。 要不是连乔从中作梗,连音只怕已经承宠了。这自然是连乔出于报复的目的,可由此也知,楚源对于她还是有几分重视的。 所以她更要加一把劲,努力将皇帝的心梳拢才行。 连乔一双美眸中隐约有雾气腾腾,“臣妾借着身孕之事独占陛下,陛下会不会觉得臣妾私心过重?” 就算真有这种想法,楚源也不会当她的面说出来。楚源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肩膀,“你腹中怀的是朕的骨肉,朕自该多来陪你,怎么会怪责你呢?” 连乔揪着他胸前的衣裳,忍了忍泪说道:“臣妾知道,嫉妒非嫔妃之德,若是个贤惠的,更应该劝陛下多去旁人宫中,好为天家绵延后嗣。可臣妾宁愿被陛下您视为心胸狭隘,也不愿做这一个难得的贤良人——试问哪个深爱丈夫的女子,愿意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婿呢?” 她幽幽的望着楚源,“臣妾最悔的是不该入宫,不该遇见陛下,可如今悔之已晚,臣妾也陷入泥潭出不去了。” 她这番表现其实有些过火,可随着时间越来越紧迫,连乔不得不着急了——她能吸引皇帝的,除了这张脸,就只有这些虚情假意的话。 好在一张脸给她增色不少,美丽的女人即便说些谎话,男人也倾向于相信她的言辞,其实也是相信自身的魅力——谁说男子不虚荣呢?何况连乔眼带泪痕,柔弱楚楚,更难以判断这样的女人心口不一。 换了一个姿色平庸的,哪怕言语再动听,只怕听在皇帝耳里也会打个折扣。 楚源大概被这番话打动了,轻抚着她的秀发道:“朕答应过待你好,往后自然也不会辜负你,你又何必总是疑神疑鬼,总是给自己找些不快呢?” 连乔在他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大概是楚源的怀抱太过温暖的缘故,她调整了一下角度,窝在楚源的臂弯里安然睡去。 楚源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才唤了紫玉进来照应。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连乔的眼角有一滴浅浅的泪滑落,映着火光,倒像某种煅烧而成的珍宝,颇增凄艳之美。 楚源的心里忽然有几分恻隐。 连乔醒来时已经近黄昏了,但窗外仍是很亮,因为积了茫茫大雪的缘故。她叫紫玉进来为她穿衣,紫玉便说起:“陛下已经先回去了。” 连乔轻轻嗯了一声,并不介怀。对于皇帝的行踪,她本就不太在意,只是当着紫玉绿珠等人的面,不好显得太过冷淡罢了。 紫玉有些惋惜,“可惜娘娘当时偏睡着了,若能留下陛下用膳该多好。” 连乔浅浅笑道:“这有什么好可惜的,陛下政务繁忙,咱们又何必打扰?让小厨房备膳吧。” 紫玉的心思还是太浅显了。抓男人就像放风筝,若是盯得太紧了,皇帝反而会透不过气来;就得这样一张一弛、收放自如才好。 一时传了膳来,连乔便美滋滋的吃起独食来。皇帝不在,她尽可以按照自己的偏好,不必顾及皇帝的喜怒。 那何云娘是个有本事的女人,惦着连乔孕期胃口不佳,绞尽脑汁折腾出许多花样。今日呈上的一道红枣乳鸽汤,除了滋味鲜美之外,兼有益气补血之效。 连乔连喝了三碗方才觉得满足,正要命人将碗碟撤下,绿珠忽搴帘子进来,将一封花笺递到她手中。 连乔揉了揉肚子,懒洋洋接过,“谁给的?” 宫里人应该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就算吴映蓉想要看她也自会过来,犯不着这样大费周章的扮小清新。 “是含春殿的碧鸢姑娘拿来的。”绿珠小声说道。 她清楚这两姐妹并不和睦,连美人更是当面中伤过主子好几回,想着主子恐怕会不喜。 连乔倒不怕里头含有炸-弹,随意将那封精美的花笺摊开,上面果然是连音的亲笔手书,字字娟秀。 紫玉关切的问道:“连美人说了什么?” 若是不雅之辞,岂不伤了主子的眼。 连乔浅浅笑道:“她并无恶意,反邀我后日到滴雨亭中观赏雪景呢。” 记忆模糊涌现,她想起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她与连音虽不大和睦,可是像这样姊妹间的聚会也有过几回。赏花、春游、诗会,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