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后,看向许南珩,忽然说:“许老师也说两句?” 许南珩一下站直,笑笑:“啊我吗?” 戴老师很随意:“都行,随便讲几句?” 许南珩这三年在班里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威压形象,今天难得眉眼松泛了下来,班里学生们齐齐看向他。 “呃,好吧。”许南珩整理了下衬衫领子,迈步从最后一排往讲台走,最后站上来。 他呼吸了一下,扫视了一圈大家,说:“先恭喜大家,苦读至今,终于画上一个阶段性的句号。当我们写在作文里的‘梦想’和‘未来’真的来到面前的时候,有人会下意识逃避,这很正常,人对未知事物产生恐惧是我们的物种天性。所以——” 许南珩原本想说一些‘要勇敢’或者‘要抗争’之类的话,但他改变主意了:“所以没关系,是读大学,还是复读,还是工作,凡事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许南珩最后说:“总而言之,祝贺你们,无论如何,高考结束了,这绝对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三天后,北大强基计划考试开始了。 小姑娘头一回坐飞机,机票是方识攸和许南珩给她买的,家里让她带了许多特产,结果有一大半都上不了飞机,被送她来机场的家人带了回去。 达桑曲珍从贡嘎机场起飞,拉萨的航班颠簸是常态,普遍四千以上的海拔与雪山冰川的地形就注定了高空必然乱流肆虐。 坐飞机里曲珍感觉自己像一锅炒菜在被颠勺,她没坐过飞机,很震惊,但也没敢出声询问邻座的人,万一飞机它就是这样的呢。 但曲珍还是害怕啊,跟过山车似的。 终于,经过漫长的航行抵达北京,曲珍跟随着旅客们下飞机。在机舱里的时候空乘就通过广播提醒了旅客们,从高原到平原之后可能会出现醉氧的症状,这是曲珍第一次离开西藏。 “哦,那儿。”方识攸拍了拍许南珩,“好像是那个。” 许南珩眯了眯眼,这位人民教师终于在三十岁近视了:“是是,叫她。” “曲珍!”方识攸喊道。 几年不见,达桑曲珍长成大姑娘了,她循声看过来,然后笑起来,挥挥手:“方医生!许老师!” 北京盛夏里滚烫的空气像个巨大的烤箱,曲珍坐在车后座,一路上都在看着车窗外。 方识攸开车,许南珩嘴里嚼着曲珍带来的牦牛肉干。 方识攸问她:“飞机颠簸,然后呢?” 曲珍说:“然后我挺害怕的,我就悄悄念经,结果我旁边的人听我念经,忽然比我更害怕。” 许南珩笑了一阵,喟叹道:“久违了,这牛肉干越嚼越香。”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