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将秦芬和范夫人一推。 秦芬来不及思索话里的意思,身不由己地踉跄几步进殿,抬头一瞧,却见皇后端坐在上头。 “嗯,好,又来两个。”皇后的声音缥缈得不真实,带着解气的愉悦,“都来齐了没有?” 皇后边上的大宫女,声音却没她那样愉快,语气滞涩得好像几百年没开口说过话了:“回娘娘,杨家和秦家的女眷,都在这里了。” 杨家和秦家?不就是昭贵妃的娘家人? 秦芬四下一顾,除了秦贞娘这个待产的,一家子都已被拘了来,就连秦淑这个商人之妇,也满脸惊慌地瑟缩在杨夫人身后,女眷们周围,是十数个手持长矛的士兵。 瞧见秦芬进来,秦淑忍不住咕哝:“我不过是个草民百姓,这里头有我什么事?要找,也该找她们这些高官命妇啊。” 秦芬简直是摸不着头脑,正要问两句,皇后却开口了:“秦家五姑娘,想必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不待秦芬回答,皇后便自己说了下去:“本宫苦昭贵妃久矣……如今昭贵妃毒害皇上,意图叫杨顼那黄口小儿登基继位,她好做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哼哼,我已经命人将昭贵妃看管起来,外头也已叫了西山营的将士进宫勤王,且瞧昭贵妃能不能如意吧!” 这话乍听颇有道理,却经不起细细推敲。 昭贵妃怎么会毒害皇帝?他们俩可不光是君王和妃子,而是实实在在的夫妻情分啊! 再有,昭贵妃急着要太子登基做什么?她已是板上钉钉的西太后了,哪怕是皇帝现在就龙驭宾天,昭贵妃也不能作女皇,太子早登基和晚登基,又有什么两样? 秦珮见秦芬满脸迷惑,忍不住哼一声:“五姐,你听她胡扯呢!她是自个儿造反,还编造了罪名扣在我们身上!咱们前头进来的人,每个都听她说过这话啦!” 秦芬这才恍然大悟,可是接着,又想不通了。 皇后贵为国母,好端端的造反干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五姐是不是在猜皇后为什么造反?你放心,她待会也会自个儿告诉你的。” 皇后并没把秦珮充满讽刺的话放在心里,反而笑嘻嘻地又开口了:“没错,这些解恨的话,怎么能不说呢。” 说来也简单,不过就是妇人妒意这四个字。 昭贵妃深得盛宠,皇后早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然而她终究还有个皇后身份略胜一筹,便也就当昭贵妃是只可恶的臭虫罢了。 可是,太子册封,昭贵妃受百官朝拜,给皇后重重一击。 她视若珍宝的皇后身份,旁人绝不可染指的国母名分,就这样被皇帝轻飘飘地分给了一个妃妾。 皇后那时,便起了除去昭贵妃的心思。 然而,她到底忌惮皇帝手段和杨家的势力,还是想再试一试皇帝的心。 于是,选秀那日,皇后假称身体不适,端午祭祀只怕无法出席。 皇帝想也不想,立刻提了昭贵妃的名字出来,还冷冷地讽刺皇后,“既是无能,便该让贤。” 这话的意思,又岂是仅仅指一次祭祀,只怕皇帝心里,已起了废后再立的心思。 皇后当机立断,要除去昭贵妃。 事情说完,皇后在上头笑得前俯后仰,几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秦芬觉得皇后只怕是疯了,与秦珮对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出匪夷所思。 只一个秦淑,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秦芬见了,忽地又明白了皇后的疯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杨夫人安静地站着不动,等皇后笑够了,才冷冷地道:“皇后娘娘只凭手上这点子人手,怕还造不得皇上的反。” 皇后眼中的疯狂忽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冷锐的锋芒:“不错,只凭我自己,确实不能。若是加上睿王和祁王的势力呢?” “睿王不过是一搬弄是非的小人,祁王不过是一虚伪卫道士,两人不足为惧!”杨夫人斩钉截铁地道,“他们在朝中虽有一批拥趸,可是简首辅和我家老爷也并非无能之辈,这几年拔擢的年轻官员未必逊色于这二人的党羽!” 皇后并无一丝气馁,“我知道,我知道。” 她将眼神扫过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