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无错的,忽剌巴儿地就被罚出府去,旁人看了,哪还愿意用心办差?” 这话一出,两个女孩都对杨氏心服口服,秦芬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见杨氏说一句:“这次打发她出去,少不得还得借芬丫头说事。” 秦芬愣一愣,倒没什么不高兴,反而起些好奇:“不知太太是什么主意?” 杨氏看一眼两个儿子,神秘一笑:“说破无用,这两个小烦人听见了,便要说漏嘴啦。” 秦芬便也不再相问,安生坐着,一路到了皇宫。 今天的宴会,与杨氏预料的一样,人山人海,马车在皇宫外一里地就停住了,一家人步行入宫。 宫门外的积雪,早就被扫得干干净净,青石板的路上,铺着大红地毯,仿佛一条青云路,托着百官和家眷进宫。 今日的宴会场面盛大,宫中并无这样大的房屋,只好把御花园连同边上的繁英殿给辟了出来,用作宴客场所。 一殿一院和一园,便是严格的身份界限。 像寻常官员,只能在御花园里吹冷风,三品以上的大员和家眷,便可坐在繁英院中,公卿贵族和皇亲国戚,便都坐在繁英殿里。 托了三公主和昭贵妃的福,秦府众人是不必在外头吹冷风了。 杨氏领着四个儿女,从万花从中穿过,一路上还得左右与人交际,好容易挤到殿中,被引到了下头的角落:“秦夫人请安坐。” 秦芬往四周一看,上头是国公府的老夫人和少奶奶,前头是几个亲王府的女眷,这便知道,自家能进殿,实在还是托了昭贵妃的福。 对面的男宾席上,秦览正左右逢源,待瞧见夫人和女儿们,点一点身边的空位,遗憾地摇了摇头。 杨氏见了,侧过头来对秦芬说一句:“可惜了,你三哥紧赶慢赶还没赶到,竟没能亲眼瞧见你赐婚。” 秦芬连忙摆手:“天冷又落雪,三哥赶路不易,平安才是最要紧的。” 天色渐渐暗了,红烛明亮,照得殿中亮如白昼。 太后和皇帝、皇后等人还未出席,可是谁也没有表现出不耐,每个人都是那么端庄文雅、彬彬有礼,仿佛对于饿着肚子在殿中等候感到万分的高兴。 秦芬笑得脸都僵了,却还得忍耐,见秦贞娘脸色不变,手里的帕子却越捏越紧,便知道这姑娘也不耐烦了。 平哥儿和安哥儿倒还好些,两个孩子一会儿在女宾席上受一番赞扬,一会儿又被唤到男宾席上听些夸奖,不多时纪王又来与他们玩耍,他们俩反而比秦芬姐妹两个有事做。 秦芬看一看两个孩子,心道自己总不能连两个孩童也比不过,耐着性子喝口茶,又端起笑脸去应酬。 幸好,又过了一刻钟,便有个年轻内侍进屋来拍一拍手,对内宫熟悉的人认出那是皇帝贴身的小太监进良,顿时互相使个眼色。 喧嚣的屋子里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秦芬心里微微一提,轻轻坐直身体。 皇帝穿着一身玄色圆领袄子,身边伴着皇后,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上头。 众人齐齐起身下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秦芬一边随着众人行礼,一边在心里不住感慨。 做皇帝可真威风,宴席晚来这许久,这屋里不管老的少的都得甘之如饴,见了他还得行礼参拜。 那皇后的位子,也当真有分量,不管平日如何坐冷宫,今日这样的大宴,和皇帝一道接受百官朝拜的,却只能是皇后一人。 待站起身时,秦芬偷眼往上一瞧,却见皇帝身边除了皇后和太监,还远远侧身站着个年轻人,身穿官绿圆领长袄,神采飞扬,正对着自己微微而笑,不是范离又是谁? 秦芬脸上一红,忍住了没低下头去,对着范离的方向,也微微笑了一笑,心里却莫名其妙想起夏天时在田庄偶遇范离的场景来,那时他也是一身绿衣。 这年轻人,原来爱穿绿色。 皇帝入座,太后也由一位老姑姑扶着,走了进来,她才坐定,后头又走来一位身穿淡紫皮袄的年轻女子,众人瞧见是昭贵妃,又互相使起眼色来。 无论众人心里是什么想法,都只能老老实实地行礼:“太后娘娘福寿安康!昭贵妃娘娘金安!” 论起品级,昭贵妃也是正一品的妃子,她也受得百官参拜,然而今日是皇家正宴,依着惯例,她不该出席的。 皇帝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开口时声音都带着一股笑意:“众爱卿请入座吧,进良,开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