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芬摸不透杨氏的意思,她知道这事确实办得不好,于是诚恳认错:“这事我办岔了,但凭太太责罚。” 谁知杨氏没说话,秦贞娘却急了,脱口叫声“娘”,又被秦芬打断了:“四姐想帮我,这份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无论是替我说话还是帮我担事,都不必开口。你若是帮商姨娘,便会损了太太的体面,所以你绝没有立场去做这件事,这事与你毫无关系,你不必揽责任。” 杨氏盯着秦芬看了许久,长长叹口气:“你既知道错了,那就在屋里好好禁足思过吧。” 第136章 杨氏说的禁足思过, 可不光是往屋里一坐这样简单,既是她明说了要思过,那便该有个思过的样子,禁止出门是不必说了, 就连每日三茶六饭的份例也要减等, 这么一来,府里上下人等便都知道哪位主子姑娘禁足了。 被禁足的那人, 除开不准出门, 最好还得在屋里痛思悔过, 将女德、女训等抄个几十上百遍,才显得有诚意、有态度。 这样丢了闺阁女儿面子的事, 杨氏一向少做,秦芬依稀记得桃香聊家常时说过一句, 三姑娘当年抢了四姑娘婚事,足足禁了一月,那是姑娘们长大了最后一次禁足, 再往后六姑娘那般顽皮, 也不曾禁足过。 秦芬这时不由得有些疑惑,她一向以自己的热心肠和同情心为骄傲, 此时却开始思索,自己那一腔义愤, 到底值不值得。 她帮秦珮,不过是想着拿母女两个或许就是这辈子最后一面了,旁的也懒得去计较多少得失, 她原以为事情办得天衣无缝, 谁知出了岔子,商姨娘竟在人前露了脸, 这不是拂了杨氏的逆鳞。 秦贞娘冲秦芬直使眼神,想叫秦芬跪下认错,可是秦芬知道,今日的事,绝非是低头认个错就可以过去的。 “太太,我这就回去思过。”秦芬行了一礼,教养还不曾丢,转身时裙角都没飞起来,领着蒲草就回屋了。 蒲草急得非同小可,一路上不停地唠叨:“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六姑娘八岁后都没禁足过,偏姑娘你如今禁足了,这叫姨娘如何放心得下?” 秦芬原先还觉得无所谓的,这时听见徐姨娘的名字,却愣住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怎么忘了,这朝代还是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愣头愣脑地出头做好事,可想过徐姨娘的日子怎么过?她这里禁足了,徐姨娘会不会受影响? 蒲草见秦芬似有动摇,赶紧趁热打铁,把这许多时攒在心里的一腔话说了出来: “姑娘,你自来是个宽厚热心的性子,这是全府上下都夸你的,今日我说话不中听,可是也得说,你这热心肠,也得看对着谁呀,四姑娘是个端方人,太太是咱们家的主子,你对她们热心肠是好的,可是六姑娘……” 她看一看秦芬的脸色,见主子听得入神,干脆把心一横,什么话都说了:“六姑娘她这些年处处讨巧,其实姑娘你也看得明白,她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对她那样好心,可有什么好结果?” 秦芬知道蒲草说的是实话,这时动一动嘴唇,无力地辩白两句:“我不过是想着,她所求之事一辈子也就一次,帮也就帮了,母女情分哪里是能轻易割断的。” 蒲草又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却强自忍住了,摇头苦笑:“徐姨娘的性子也不像姑娘这般宽厚过头,也不知姑娘都是和谁学来的。” 说话间已到了院门口,如今已有了入秋的迹象,到了下午,热气便散了,小丫头们都聚在院里玩,见了秦芬,都蹲身问好。 秦芬今日却没心思搭理丫头们,浮皮潦草地笑一笑,便在心里琢磨蒲草说的话。 自己那副性子和谁学来的?还不是前世里做老好人做惯了,把这积习给带了来。 前世里,秦芬家庭关系寻常,职场上勾心斗角,整个人好似飘萍,一腔感情无依无靠,到此地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