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这一向都和我们在宫里侍疾,怎么可能去指使手下人做这事?” “好啊三弟,你素日是不掺和这些事情的,此时却帮他说话,难道是与他结成一党了么?”秦王吹胡子瞪眼,几乎要指着祁王的头骂混账。 祁王正要辩驳,忽地见英王淡淡瞥过一眼,话都到嘴边了,又换了说法:“好了好了,我做弟弟的不与大哥争辩。” 他知道,英王的意思,是叫他独善其身,这时节,夹缠不清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英王听得祁王和睿王连一声兄弟也不唤,口口声声只称封号,心下冷笑,忽地道一声:“我既有大罪,便自己去向父皇请罪。”说罢,他也不再解释,只大步踏出殿去。 众人稍一愣怔,也都跟着出去了,想瞧瞧英王怎么巧舌如簧地替自己摘清罪过。 谁知英王行到养怡居的院中却不往前进了,撩起袍角,斩钉截铁地跪在了院子当中。 众人议论纷纷,有说英王心虚的,有说英王是博取同情的,也有说英王心诚的,秦王听了这些,冷冷地将百官扫过一遍,又狠狠瞪一眼英王:“故弄玄虚!” 老天爷也好似不帮着英王,秦王话音才落,便有个小太监尖声叫了起来:“哎呦,下雪啦!” 秦王突然“哈哈”一笑:“英王殿下,你瞧,你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呀!你既那般诚心,便在这里好好请罪吧!” 睿王拢了拢身上的银灰色貂裘,似有些不忍地转过头去:“我做弟弟的不能看着兄长这样,大家也都别看了,都散了吧。” 第87章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 英王的头上已厚厚地积了一层雪,眉毛都变成了白色,身上的玄色貂裘,也变成了灰白色。 廊下一个小太监瞧着不忍, 便去问陈虎:“老祖宗, 是不是请英王殿下起来?若是这么冻着,把身子冻坏了可怎么好?” 陈虎轻轻打量那小太监一眼:“你叫什么名儿?心眼还怪好的。” 小太监没看懂陈虎的喜怒, 赔着笑脸答:“回老祖宗的话, 我叫进良。” “嗯, 是个好名字,进退有度, 为人忠良。”陈虎似抚猫一般抚了抚他的额头,“好心也有可能办坏事, 特别是大事上头,别胡乱掺和,记住了吗?” 进良应了一声, 又看一看那冻得雪人似的英王, 不敢说话了。 陈虎又何尝不想帮一帮英王,然而皇上进了屋便佯作歇神, 闭着眼睛好似不知外头的事情,他便是想帮, 也不能和皇上的意思作对。 进得屋去,陈虎悄悄走到龙床跟前,见皇帝的脸色似是和暖了些, 便悄没声地对墙角的小太监道:“外头的雪愈发大了, 你给火盆再加两块炭,别让皇上着凉了。” “哦?外头下雪了?下了多久了?”皇帝好似才听见这一句, 迷蒙着醒了过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回禀皇上,雪下了快一个时辰了。” “我依稀听见,仿佛是外头院里有人?” 陈虎心下一松,应了一声:“哎,是四殿下在外头候着呢。” 他不曾说英王是在请罪,皇帝便乐得不去提方才的事,只命陈虎带了英王进来,陈虎应下,又道:“殿下身上带着寒气,得在外间暖一暖再进来,别再把那寒气带了过来,凉着皇上了。” 皇帝也不去揭穿这里头的事,由着陈虎去外间替英王操持。 隔着帘子,依稀听见“姜汤”“火盆”这样的字样,皇帝收回心神,将待会要和四儿子说的话,在心里再理一理。 原本,皇帝说话是可以随心所欲的,然而接下来要说的话,关系到江山社稷,由不得皇帝不重视。 也不过是片刻时间,英王就收拾妥当,进得屋来。他面色已然泛红,嘴唇也有了血色,然而抱拳作揖的手指尖还是青白色,显出他方才的境地来。 皇帝将四儿子上下打量一圈,见这儿子眼圈青黑,知道这些日子也熬得狠了,虽不说与下头两个幼弟一样纯孝,却也可说是做了许多事的,比那指手画脚的老大和趁机结交内宦的老七好得多了。 “玄泽,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英王听见父亲唤自己名字,不由得一愣,抬头看向了皇帝。 当着外头朝臣,皇帝便唤儿子们封号,当着宫内的太监宫女们,皇帝只喊他们的排名,英王平日只听得皇帝喊一声“老四”,已许久不曾听见父亲唤自己名字了。 不过是一瞬,英王就收拾了心情,垂下眼帘去:“服侍自己父皇,天经地义,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 “玄泽,这话听着顺耳,却当真是你心里所想么?”皇帝不知为什么,问出这一句来,忽地又自嘲地笑一笑,“罢了,便是家中有七八亩田的升斗小民,尚且有几个儿子为了争田打架,更何况皇家。” 皇帝此话,分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