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也好,比三姑娘配的那柯家不知高到那里了, 若是错过这一个,可怎么找?” 秦珮深深地凝一眼锦儿,她虽一向听锦儿的话, 却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从前锦儿苦口婆心都是为了主子好,如今这样与旁人赌气比赛的话, 却不知是谁的主意了。 其实,不必往外头去打听也知道,必是商姨娘又开始跳脚了。 秦珮与锦儿到底亲厚,思索再三,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起来:“方才你也听见五姑娘说的话了,方夫人一是约束下人无力,二是教养儿子无方,哪一条都是糊涂的,你只瞧太太在家里坐得稳稳的,咱们家比方家又如何?” 锦儿原也是听了商姨娘的一些糊涂心思,深觉得这方家好过柯家,乍听见这亲不结了,未免带出几句来,听了秦珮的话,又觉得有道理,思索半日嗫嚅道:“可是,方夫人瞧着很是知礼呀。” 秦珮见这丫头果真只是犯傻,心下一松,竟笑了起来:“你这话才真糊涂,方夫人知礼,到时候是帮我这外人,还是帮儿子?” 锦儿恍然大悟,赶紧把话头揭过,再不曾提过方家。 上房里杨氏打发秦芬去做说客,又把徐姨娘留了下来。 如今秦览的心思全不在家里,女孩们到底天真无知,青萍又无甚阅历,杨氏也只与徐姨娘能说上几句话了。 徐姨娘深知这是因着自己多年谨小慎微,再加上女儿一向懂事,这才得了主母青眼,在上房愈发不肯多口,竟是杨氏说得多,她说得极少。 杨氏先说了些方家的事,徐姨娘知道,这是因主母好心才肯替六姑娘考虑那许多,若是那只顾面子的嫡母,才不管里头的污糟呢,只把亲事做下便是,庶女过门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徐姨娘怜秦珮没有亲姨娘照拂,这时便替秦珮谢一句“太太慈心”,杨氏被搔着痒处,倒罕见地对徐姨娘道:“你放心,五丫头我替她好好瞧着呢,便是六丫头我都不肯轻易糟蹋,更何况是她。” 以杨氏的身份,肯多说这几句已是天大的面子,徐姨娘没口地谢过,回头除开制些紫姜,又琢磨着给杨氏制蜜参片。杨氏不吃蜜饯这些小玩意儿,那紫姜还是秦芬提点的。 秦珮连日心绪淡淡,姐妹们也不去多话劝说,只日日结伴往她屋里去玩些投壶、猜枚等游戏。 这日姐妹几个正一道赏画,忽地来个小丫头,说杨氏命姑娘们晚上去上房吃晚饭,说今日老爷也回家,要一家团聚的。 姐妹几个面面相觑,不知是何大事,这个猜是国事,那个猜是家事,秦芬却在心里嘀咕,莫不是那名义上的老爹又要纳妾了。 到了晚上,秦芬与秦贞娘一同到了上房,远远便望见上房灯火通明,丫鬟们都候在廊下,这副场景自打回了晋州便不曾再见过,此时一见,秦芬犹可,秦贞娘却忍不住叹口气:“爹如今都少回内院了,唉,人长大了,怎么烦恼也多了,还不如不长大。” 话音未落,屋里便传来一个孩童的嬉笑声,姐妹几个与两个弟弟长日相伴,这时都听出是平哥儿的笑声,秦芬不由得微笑:“从前可没有平哥儿,有了他,家里也多些笑声,我倒觉得挺好。” 秦贞娘露齿一笑:“这倒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姐妹两人边说些闲话边进屋,丫鬟们见了,恭恭敬敬分作两边,迎了两个姑娘进去。 甫一进屋,便瞧见秦览肚腹鼓胀地坐着,整个人好似个发面馒头,把一张圈椅几乎塞得满满当当。 行过礼,再看他面色,从前是白胖的,如今却满面红光,竟分不清是高兴还是酒气。 秦芬随着秦贞娘站在边上,平哥儿一步跳到她面前来,笑嘻嘻地道:“五姐,我们又要去表姐家了!” 安哥儿紧随其后,纠正哥哥:“娘说了,得说表姐夫家。” 王府又不是平常人家,不能说去就去,秦家也不能算正经亲戚,寻常也不可轻易上门。既是又要去,便是英王府又要请客了。 英王是个冷淡性子,怎么会接连请客,姐妹两个齐齐看向杨氏,想从母亲处听到答案。 秦览见了姐妹二人的神色,笑哈哈地揭开谜底:“皇上赏了英王殿下双亲王俸禄,赐名小世子杨顼。嘿嘿,颛顼可是黄帝之孙呐,这名字大有深意。” 秦贞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家表姐要做皇妃了:“这么说,英王岂不是……” 秦览又捋了捋他那把长须:“皇上又封了皇太孙,太子那里,也给了脸面,想来是制衡的意思。”他如今应酬不少,愈发注意些穿衣打扮,一把长须修剪得整整齐齐。 于皇帝老儿来说,是取个制衡的意思,于下头两个儿子,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太子输了,新帝为着颜面,总不至于置废太子于死地,英王若是败了,便是永世不得翻身,毕竟一个逼近过皇位的人,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进得京来,就连下头的丫鬟也能说几句天家事,此时听了秦览的话,上房里人人都心惊于天家薄情,不由得沉默不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