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你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这话说的,却不是两个妹妹,而是太太了。 秦恒听了,不由得一皱眉,看向秦淑的目光带了些冷淡:“该是谁的东西,老天爷也夺不走,不该是谁的东西,捏在手里也能被风给吹跑了。三姐的意思,难道我该学三叔,不读书不考举,靠着家里的田土庄子吃利息才好?” 秦淑到底不曾读过书,争辩不过秦恒,待要再摆摆姐姐的架子,秦恒却又开口了:“太太待我们到底如何,凭公道凭良心,三姐也该好好想想。姨娘她见识短,三姐可是进过学读过书的,难道也那般无知?” 这话的厉害,犹胜过旁人指着脸骂,秦淑眼见亲弟弟也如此向着外人,不由得怒从心来,倒流了两滴真心的眼泪。 “你别只看眼前的孝悌和和睦,长远了可还能如此了?从前太太每年盘账收租总带着姨娘,这几年恨不得架空了姨娘,如今连收成也收了回去,你当能过一辈子傻乐呵的日子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恒所学所知的,就是男儿自立,但凭本事。在他心里,自己就该奋发读书、努力考举,以后为官做宰了,替嫡母请封诰命,姨娘和姐姐也能跟着脸上有光,这才是正经道理,可是姨娘和姐姐想的,怎么却与自己全然不一样? 姐弟二人一时说僵,又不好去赶旁人,只好别别扭扭,远远跟着前头三个妹妹。 码头上的吃食大多粗粝,婆子们拦着不敢让小主子们吃,秦贞娘和秦芬还好,秦珮却不肯依,吵嚷着要买糖人吃。 “好姑娘,这码头上的东西不干净,当心吃坏了肚子,可没人替你疼。”锦儿苦劝,秦珮仍是不依:“我看别人都能吃,我怎么不能吃?就要吃!就要吃!我要吃那个最大的孙猴儿!” 才去绛草轩时,秦珮还有几分大人模样,如今反倒小了回去,秦芬知道,这也是生活过得舒心的缘故,然而这事却不能依着她,于是出声劝道:“珮丫头,锦儿也是为你好,你若是实在想要,买个糖人拿着玩,可不许吃。” 秦珮高兴了些,得意地冲锦儿一使眼色:“还不快去买!” 既是不拿来吃,哪怕买个猪八戒那样大的也无妨,锦儿摸出荷包,往糖人摊子上去了,她嫌那草垛子上的沾了灰尘不干净,指了那最大的孙悟空,叫摊主重新画一个。 摊主常年便是做这个的,见来人是个笑眯眯的小姑娘,有心显本事,把琥珀色的糖浆甩得飞也似的,舞龙画凤一般,把个孙悟空画得栩栩如生,锦儿见了甚是满意,多给了十个大钱:“给你家孩子买果子吃。” 秦珮拿到那个威风凛凛的孙悟空,高兴得不行,向秦贞娘和秦芬轮流显摆一遍,又向后头嚷嚷:“三哥!看我的孙悟空!” 秦恒远远地点点头:“瞧见了!好好拿着玩吧!可别沾在身上了!” 秦珮应了一声,又叹口气:“哎,只可惜不能吃,上来一趟,不吃点东西,不是白来了么。” 这话说得连秦贞娘也连连点头,秦芬见了,四下看了一遍,道:“既是如此,咱们吃一碗热豆花就是了,也不使店家的碗,叫人回船上拿碗来盛就是。” 秦贞娘想得更多些,道:“既是如此,越兴多买一些,买个十几二十碗的,船上有人想吃的,匀着吃几口,也是个新鲜滋味。” 秦芬不由得赞:“到底是四姐,想得周到些,我便想不着这许多。”这一句倒不是秦芬拍马,而是发自心底对秦贞娘的赞许。 除了与姐妹们一道听宋先生教诲,秦贞娘也受得杨氏亲自教导,于人情往来、家宅事务上,自然比旁人要强些。譬如现在,秦芬只想着姐妹们尽兴一番,便想不到也要给船上人也带一份。豆花本身只是小事,秦贞娘这份周到和体贴,才是可贵的。 现成的例子摆在面前,秦芬自然知道该怎么学:“四姐给大伙买豆花,那我给大伙买点小玩意儿,珮丫头,你呢?” 这一句提点,却是锦儿先领会了,见自家姑娘还懵懵懂懂,笑道:“方才我见那糖画摊子旁边便是卖花串的,如今是秋日,也无甚稀奇鲜花,倒不知她们哪里寻来的晚荷、早桂,六姑娘可买几支带回去。” 既然有了主意,姐妹几人便兴兴头头去买东西,秦贞娘指挥婆子们打了满满二十碗豆花送回船上,秦芬挑了些木珠串儿、竹雕根雕,秦珮买了满满两大把荷花、桂花,命锦儿捧着,说说笑笑回了船上。 因怕耽误开船,秦芬秦珮只托秦贞娘把东西带到杨氏面前,又叫婆子们各自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