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告辞走了。 秦芬是学西医出身,于中医一向是半信半疑的,虽一再谢过杨氏,却不曾把那两个瓷瓶里的东西当真,这时也不想吃什么蜜饯果干,只吩咐好生收起来便罢。 桃香见自家主子面色恹恹,便自己做主冲了一碗薄荷露上来,隔了老远,秦芬就闻见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气,喝了一口,喉咙里又凉又辣,片刻后,心头竟真没那么难受了。秦芬这时不由得服气,老祖宗的东西,流传千年百年,还是有它的道理的。 秦珮见了,也嚷嚷着要喝,锦儿怎么劝也劝不住,秦芬知道她是小孩子眼热,便道:“既如此,那你先闻一闻好了。”说罢举起碗送到秦珮面前。 秦珮一闻,一股辣气扑面而来,连忙捂住鼻子:“这肯定不好喝!我不要喝了!” 锦儿捂嘴偷笑,往外张了一眼,道:“这会靠岸煮饭,船身摇得不厉害,姑娘们要不要往甲板上去透透气?” 秦珮巴不得这一声,闻言笑嘻嘻地一拍手:“好,好,我要去看码头上的驴车!” 秦芬恹恹地不想动,秦珮却来摇她:“五姐,你起来松动松动吧,越是闷着越容易难受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芬知道,秦珮是怕独个儿出去招了眼,到时候落个不稳重的名声,又被摇得头晕,只好苦笑一声:“罢了罢了,怕了你了,我也出去就是了。” 桃香扶着秦芬出了舱门,到得甲板上,秦恒已站在船头了,听得身后有人,他转过头来,见是两位妹妹,便微微点了点头,又扫过锦儿和桃香两个大丫鬟,他拱拱手:“五妹、六妹,你们慢慢赏景吧,我先进屋去了。” 秦芬虽也听徐姨娘提过这庶出的三哥是个知礼的,到底不曾打过交道,此时见他如此避讳,便知道徐姨娘所言不虚,倒心生敬意起来。 秋意渐浓,夜风徐徐,吹得人身上发寒,桃香生怕秦芬着凉,便道要回去取披风来,秦芬摇摇头:“不必取了,我回去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珮孩子心性,还没玩够,吵嚷着还要看码头上的景致,锦儿不敢轻忽,请秦芬站着略陪了陪,自家往屋里取了披风出来,这才请秦芬回屋去了。 甫一进屋,秦芬便吩咐:“我那件灵芝仙草的新披风还没上过身,桃香取了给三少爷送去。” 桃香再懂事,还是心疼东西,闻言便有些嘟嘟囔囔的:“姑娘可也太大方了些,姨娘亲手做的披风,都没打开看过呢,便这么送了人,都怪那个金姨娘,硬塞了三少爷上船,饶了咱们吃的,现下又要饶咱们穿的。” “这话是该你说的?这一次我先不论道,若是再有这样的话,便自己向碧玺去回,我不管了。”秦芬少有严厉的时候,这时放重了口气,桃香早已唬得跪了下来。 秦芬不立时叫她起来,却也不曾再斥责,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当你姑娘是喜欢做滥好人来着?太太遣紫晶来说的那些话,你又不是不曾听见,那便是把这艘船上的人交给我调停了。三少爷是咱们二房唯一的男丁,他若是有个好歹,金姨娘还不吵翻天了?太太担不担得起干系不说,你姑娘却是担不起这个干系的。虽然那披风是徐姨娘的心意,不该随便送出,可是若她在这里,也会体谅我的。” 桃香不曾想到那许多,听了主子这一番话,背后倒起了一层牛毛汗:“这样千斤重的担子,姑娘可怎么担得起?咱们不若喊了碧玺姐姐来,一同照料吧。” 秦芬抬抬手,命桃香起来,又摇了摇头:“此番动身回晋州,走得太急,太太身边也没多少人手,若是能分出人来,太太怎么会不拨去三少爷身边?太太也有她的难处,咱们少不得体谅些罢了。” 桃香似懂非懂的,听秦芬又说了些道理,依言去取了披风送往秦恒屋里,隔得半晌,带回来一副画:“三哥儿还真是沉得下性子,听说上船了就一直闷在屋里写写画画的,这副画是三哥儿给姑娘的谢礼。” 秦芬听桃香去了一趟便唤了称呼,不由得好笑,也不说穿,接过画来铺在桌上,细细赏了起来。 隔不多时,秦珮进得屋来,嚷嚷道:“五姐,我瞧妈妈们开始送饭了,咱们好准备吃饭了,咦,这是哪来的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