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姐儿还病着,如何是好。” 这是晚饭时候,下人们也吃饭去了,周遭并无旁人,梨花这才应了一声:“太太竟不曾想到叫厨房给姐儿另做一道,只怕也是被那头气坏了。” 秦芬饿了几天,又喝了一肚子苦药,早就腹中空空,这时闻见饭香,口水忍不住分泌起来,自忖身体恢复了一些,便挪动嘴唇,轻轻唤了一声。 徐姨娘猛地听见女儿出声,既惊且喜,几步飞奔到床边,举起烛台照着女儿的脸色,关切地道:“芬儿,你醒了?想吃饭了吗?梨花,去匣子里取个三五十文,央厨房给我们熬一碗枣仁黄米粥来。” 秦芬喝粥喝得嘴里淡出鸟来,闻言连忙道:“妈,我不想喝粥了,我想喝点别的。” 徐姨娘却好似被惊雷劈去了七魂三魄似的,用帕子捂住嘴,两眼中霎时滚下热泪:“我的儿,我可怜的儿,病得这般糊涂了,连妈都叫出来了!” 梨花也唬了一跳,近前看时,却见自家姑娘面色略添了些红气,不像是不好的模样,便道:“姨娘别慌,想是姐儿这几日病了娇气,听婆子丫头们闲磨牙磨的,这时候撒个娇罢了。” 这时秦芬才回过神来,她只怕是话没说对。 前几天虽然半昏着,可是中间醒来时也听了些丫鬟婆子们闲谈,依稀听见小丫鬟也喊婆子“妈”的,秦芬印象里读的几本古代白话小说也是有叫妈的,却没想到穿来的这地方,规矩竟不一样。 再想了一回红楼,试探地道:“姨娘,我饿了。” 果然徐姨娘松了一口气,转忧为喜:“芬姐儿方才说不想喝粥,那想吃些什么?梨花,多取些大钱,往厨房要一碗鸡汤来。” 秦芬听见又是喝稀的,几乎眼前一黑,连忙道:“姨娘,我已经好多了,不用再喝这些,我跟着你们吃就行了。” 徐姨娘却板起脸:“胡闹!病了怎么能乱吃东西呢,只怕这次生病就是那姓金的照料不周,胡乱给你吃东西闹坏了!” 梨花连忙打断:“姨娘,多的不必说了,姑娘想吃些什么,我去叫厨房给你做。” 秦芬抬起头来,想努力看清桌上的饭菜。 梨花殷勤地道:“晚饭是粉蒸肉,油炸鸡脯子,酸辣笋子丁,咸鲜小松菌,姑娘,不是姨娘硬要管着你,这几个菜只怕你克化不动呢。” 秦芬听见这些大油大肉,彻底歇了要品尝古代美食的那股跃跃欲试,想了半天,试探地要了个菜肉粥,又要了一碗鸡蛋羹。 鸡蛋羹好炖,菜肉粥却也有些费事,切肉末切菜丁,咕嘟咕嘟熬个半天,对于她这个常年点外卖的上班族,算是不简单的了,也不知点这些会不会给徐姨娘添麻烦。 梨花应了一声,柔声道:“姐儿先躺着歇会,姨娘,妆台上匣子的大钱不多了,还得姨娘再从柜子里取些来。” 徐姨娘记得匣子里还放着一吊多的钱,知道梨花大约是有话要说,依言跟了出去。 秦芬还不习惯古代昏暗的烛光,因此听力格外敏锐,听见梨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姨娘,我们跟着太太出门这大半个月,姐儿还不知受了什么磋磨!……往日里,奶油卷子都……如今只敢点个菜肉粥和炖鸡蛋!……欺人太甚!” 徐姨娘哼了一声,气道:“可不是!我一听也恼得很,咱们五姑娘往日里不说金尊玉贵,那也是娇养长大的,岂容姓金的糟践!只不过你下午劝我不要触太太的霉头,这话有道理,此次的事却又怎么发作呢。” 梨花冷笑一声,道:“姨娘不必心急,我自有道理。” 徐姨娘不由得叹了一声:“这些年,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你虽是太太派下来的,却实在是一心为了我和五姑娘好,往日你总劝我管住口舌,我常常听三句扔两句的,有时还疑心你是为了去邀功,现如今我真是……” “好姨娘,不说了,可当心给姑娘听见,太太最不喜姑娘们耳朵里听见这些事的。”梨花又柔声劝慰了几句,这才出去了。 秦芬此时才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些明了。穿越过来许多天,慢慢接受了不能回去的事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现状了。她知道自己并没投到什么公主郡主、国公小姐身上,只投到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庶女命,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哀叹。 若说庆幸吧,确实该庆幸,至少是个吃穿不愁的身份,不用出去受风吹雨打,辛勤劳作,冷眼看下来,家里貌似还挺富有;若说哀叹吧,也的确要长叹一声,就她这几天东一榔头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