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小皇帝,脆弱不堪,他只要,只要轻轻一动手,打断他的顿悟,就会给他造成莫大的伤害……这个念头,好似毒蛇一般缠绕他的心脏,他的心脏收缩,瞳孔收缩,脚步慢慢地靠近小皇帝……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这天赐良机,全然没发现,皇上养在身边的金刚小鹦鹉,站在皇上宝座的扶手上,黑豆小眼捕猎地看着他,余庆不知何时进来偏殿,腰上的绣春刀出鞘,闪着寒光的刀锋贴着他的脖子,只要他再走一步,就会脑袋搬家…… 乾清宫偏殿里火坑烧的正好,温暖如春天一般,透过高大的宫墙,厚重的幕帘穿过来的几缕西北风,吹动青色的纱帘帷幔。 外间的松枝木炭盆,里间的沉香小炉子,更显得这里香烟缭绕,就和那看起来温情脉脉有趣的很的,正德一朝一般,其中暗藏多少刀光剑影,你死我活? 皇上静静地坐在宝座上,对外界的一切好似都知道,好似都没有感知。 徐景珩一觉醒来,看着文老先生,文老先生知道瞒不过他:“那个时候,皇上在灶房熬药。”徐景珩默然不语。文老先生举起手里的酒葫芦喝不下去,追问:“你相信皇上会走过这一关?” “相信。” 徐景珩回答的毫不犹豫,仿佛那个一大早起来跟一个呆子一般,数梅花的人不是他一般。文老先生咬牙,就感觉自己都是瞎操心。 文老先生气不过:“……徐景珩啊徐景珩,你就这点,要人恨的牙痒痒,还能活到现在。”徐景珩因为他的“愤怒”笑出来:“徐某自问算得上‘人见人爱’?” !!! !!! 文老先生叫此人的厚脸皮,吓得嘴巴张大合不上。这头,文老先生想通了,不能和徐景珩比无赖,也喝得下去美酒了,满心期待皇上走出这一关后会有的变化。那头,钱塘一个农家小院子里,一个紫衣女子坐在水井边,抱着绣框专心地绣着一个花样。 她长得很美,按照世人的标准,美到了极致,美得不可方物,美的沁人心脾,冰冷清寒不食人间烟火。可她同时又美得温婉贤淑,一身粗布衣裳坐在农家小院,也是大家闺秀。 尤其那双灵气的大眼睛,注视手里的绣花,含情脉脉,温柔似水,如梦似幻,倾国倾城……叫人看一眼,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用心地绣着花样,外头一个褐色短打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进来,关好门栓,大步进来院子,面色惊慌地喊:“姑娘,她们被发现了。”她也是动作不紧不慢。 手里的绣花针轻扯出来长长的丝线,她收拾好针线,站起来,问忠心的婢女:“官府派大军了吗?” 那个婢女目露恐惧:“派出来大军,还有大炮。要轰山。” 这位姑娘只点头表示知道:“莫要担心。朝廷不会赶尽杀绝。” “可是……”这位婢女到底是心软。那个杀手组织虽然大部分都恶贯满盈,该死。可总有几个人是忠心的,不那么该死的。可她也知道,姑娘这次机会难得,打定主意要借朝廷铲除那些人,只喏喏不敢言语。 紫衣姑娘目光轻淡:“你这几天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时间不早,我去准备午饭。” 婢女一听着急:“姑娘你坐着休息眼睛,奴婢去做饭。”婢女哪里舍得自家姑娘做饭?也顾不得给那些人求情,赶紧地围上围裙去灶房生火。 紫衣姑娘看着她蹲在灶台前鼓着嘴巴吹火膛,抬头看了一会儿天空,去院子里的小菜地拔几颗小葱萝卜,仔细地摘干净,那动作,和她绣花一般用心。因为她真心认为,这般在钱塘生活,粗茶淡饭、坐看潮起潮落,真的很好,老祖宗朱权一心要来钱塘,一直没能来……她要多珍惜。 宁王后裔做首领的杀手组织,对于这位宁王后裔来说,是负担,是拖累,更是罪孽。终于等到有人高额悬赏皇上的人头,不管不顾地派出去人手刺杀小皇帝和杨廷和,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朝廷的关注,派出去大军清缴那个组织。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