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前几天受了风寒,这两天头一直昏沉沉的,那心情自然不太好。 前两天大雪刚停,今天却是个艳阳天,阳光映着雪,刺人眼的很,长孙无忌就躺在暖阁的一张软榻上,微闭着眼睛,享受着那一份融雪的沁寒和清新。 一阵风,卷起白雪,扑打的窗格子上。突然,一双手,轻轻的将窗户关上,又有声音道:“这外面阳光虽好,但化雪的天气却更加寒冷,舅舅受了风寒,这窗户可开不得。” 长孙无忌睁开眼睛,才发现晋王李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便支起身子,要起来见礼,却被李冶轻轻按住,当然长孙无忌也只是做个样子,这会儿便顺着李冶手势又重新躺好,一边的使女拿了两个厚垫子过来,让长孙无忌靠着。 这时,又有下人上了茶。 “这天气,喝什么茶?煮点酒吧。”长孙无忌道。天冷的时候,他一向不太喝茶。 那使女应声就要下去,却又被李冶叫住:“把炉子一起搬过来,我来煮酒。” “这如何使得?”长孙元忌道。 “如何使不得,舅舅身体不适,外甥煮酒本是应当。”说着,李冶又吩咐那使女道:“不要烧春酒,就拿花雕酒,再备些糖和姜片,一起拿来。” 那使女应声下去。 不一会儿,炉子,花雕酒,糖,姜片等物品都拿来了。 李冶就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然后就开始煮起酒来,花雕酒里放了些糖和姜片,然后开始煮酒。坐在那里拿着扇轻轻的扇着炉子,然后同长孙元忌聊着家长。 “为什么要在酒里面放糖和姜片呢?”长孙无忌有些好奇的放着这个外甥,说实话,对于李冶,长孙无忌很少接触,不过,从皇上的嘴里,他知道,皇上对于这个儿子不太满意,总觉得过于懦弱了点,缺了点男儿气慨。 “外甥身子不太好,冬天也老受寒,一受寒了,侯先生就煮这种花雕酒给外甥喝,这种酒最是祛寒温胃,所以,外甥也煮给舅舅喝。”李冶笑道。 清秀的脸带着一种平和的微笑,倒容易让人生起亲近之心。 “哦,侯大人都教你些什么?”长孙无忌随意的问道。 “诗书百家,无所不包,只可惜外甥驽钝,不能领会一二,再就是杂学生活艺术,这方面外甥倒是挺喜欢的。”李冶说着。 这时酒好了,李冶便倒了酒,然后抚了长孙元忌坐好,就着小菜,同长孙无忌对饮了起来。 “哦,杂学生活艺术,这都是些什么?”长孙无忌又问。 “很多啊,比如今天这煮酒就是,还有功夫茶,还有相马,分辩茶叶的等级等等,还有打牌,建身等。”李冶一一的道。 “这个侯大人倒真是异类,对了,听说他的公子,一手棋下的相当不错,想来他自然也教于你了,来,今天我们下两盘,也看看侯大人教你的棋路。” 饮了两杯,长孙无忌觉得整个人从里温和了出来,头也不那么昏昏沉沉了,便来了兴致,招手让下人备了棋具,要同李冶边饮酒边下棋。 李冶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却是摸了摸鼻子,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长孙无忌看着李冶的表情,便觉奇怪。 “我这先生,什么都教我了,唯独没有教我下棋。”李冶笑的一脸开心的道。 “这是为什么?”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见到了侯公子,我才知道,虽然,侯公子棋下的很好,但侯大人,用侯公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个臭棋篓子,棋下的极差。所以,侯大人自然不会教外甥了,外甥所会的棋不过是自己的一点兴趣,舅舅有言,外甥自当奉陪,只是舅舅怕是看不到侯大人教的棋路了。”李冶道。 长孙无忌听了也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外面的使女都一脸好奇,自家老爷可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于是,一个下午,甥舅俩就在饮酒和下棋间度过,谈也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直道日西斜时分,李冶才离开。 送李冶离开,长孙无忌便站在暖阁的窗前,看着通红的夕阳。 太子的性情越来越为皇上所不喜,再加上太子又瘸了腿,按皇上如今许多表现来看,承乾的太子之位,怕是做不长了,如今皇上一颗心都偏在了魏王李泰身上,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这便是他最近烦恼的地方。 李泰如今整日跟那些清流混在一起,在长孙无忌看来,这些人都是眼高手底,夸夸其谈之辈,再加上李泰自视甚高,如今隐隐之间,魏王已有自比当年秦王之势,然而在长孙无忌看来,这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李泰上位,并非国之福。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脸色就不由的沉了下来,这泰儿拉笼着朝中清流,又培植自己的势力,而对他们这些当年跟着皇上立下汗马功劳的大臣,是处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