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方柳儿一直昏昏沉沉的,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方柳儿的烧却一直退不下去,人也极其的虚弱,小淘便时常去陪着她,只是她大多时侯都是昏沉中,有时说的话跟梦话似的。 这天一早,小淘熬了点开胃养生粥,方柳儿这几天一直就喝些药汤吊着,昨天,偶尔清醒的时候跟小淘说嘴里发苦,这开胃养生粥味道还是不错的。到了二房,一个婆子看到小淘进来,便有些开颜的道:“二夫人今天一早起来,气色好些了,这会儿正抱着小囡呢。” “真的?”小淘快走进了方柳儿的房间,里面药味扑鼻,方柳儿正坐在床上,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头也梳的整整齐齐,挽了个云髻,这会儿,奶妈正喂着奶,方柳儿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奶妈怀里的孩子,那眼睛眨也不眨,听到小淘掀帘子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然后,然后挥手让奶妈把小宝贝抱了下去。又拍了拍床边,示意小淘坐过来。 小淘将小沙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又用手探了探方柳儿的额,烧似乎退了些,但仍有些热,再看她的脸色,一脸青白,带着一丝异样的潮红,倒是显得人稍微精神了些。 “来,我今天熬了一锅美味粥,我喂你吃点。”小淘拿了一边的小碗和勺子,舀了一碗,然后一口一口的喂方柳儿,只是方柳儿的喂口仍然很差,才吃了三四口,就摇头不吃了。 方柳儿抱歉的笑了笑,这粥熬的很稠,显然花了不少时间。然后靠在床背上,那眼睛望着半开了一扇的窗户,眯着眼,那窗外阳光明媚,院里无名的小花开了一簇一簇的,远处,一个小池子,池子里面荷叶田田。 “这荷叶绿的多喜人啊,我的小囡就叫她绿荷吧。”方柳儿看着远远定定的道,一缕阳阳从窗户外照了进来,正好照到床边,象是给床前笼了一层淡淡的柔软黄纱,方柳儿的眼神很缥缈,整个人在这片柔光中尽有一种羽化之感。 小淘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摇去心中那一丝不好的猜想,然后笑道:“嗯,绿荷这名字不错,比我家小丑丫的名字好听。”小淘道,侯老爷子先给小丑丫取名云雀,后来小丑丫生病了,侯老爷觉得什么都不求,只求孩子以后有福,便给小丑丫换了个名字,福儿。 方柳儿笑笑什么,道:“福儿这名字也很好呢……”只是她的声音太弱,弱到风一吹就要散似的。 说了几名话,方柳儿就似乎很疲倦了,靠在床上,又沉沉睡去,小淘便叫来丫头婆子侍侯着,才回到自个儿屋里。 侯岳正在整理着一些书籍,其中还有不少梁老爷子的手稿,梁老爷子一身文翰,在学问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侯岳这几天常常去学馆,每跟梁老学研谈过后,总觉得受益不小,只是梁老学究在说起最器重的孙子梁道数的时候,总是有些担忧,那梁道数,如今已是离石郡通守,不这梁道数性情同梁老学究一般,太过忠直,又不太知道变通,因此,同离石郡的官员关系很僵,倒不如原来做县令做的轻松。 侯岳一直觉得,梁家的人绝对是教书育人的一把手,但却不是混官场的料,梁道数为官至今,虽说性情已经改变了不少,但骨子里的秉性却是难以改变,而官场,说句不好听的话,到处都充满了妥协和交易,也充满了抗争,侯岳还真有点替他担心,或者等回长安后,找个机会将他介绍给李二,以梁道数的学识,混进文学馆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侯岳正带着人将一箱子的书拿到外面晒,这一打开,一股子霉味扑鼻,侯岳连打了几个喷嚏,小宝哥和小丑丫也捂紧了鼻。将一箱子书晒好,侯岳又往那走廊的长椅上一躺,拍着肚皮。 “爸爸,你这是在干什么?”小丑丫好奇的歪着头,软软的问道,一只大乌龟就跟在她的脚边。 “我在晒书啊,这一肚子的书也得晒晒。”侯岳很装那啥的道。 一边正用脚踢着乌龟的小宝哥也来劲了,拍着小肚皮道:“我也要来晒晒。”而小丑丫更是一脸小兴奋。 于是,等小淘进了家门,就看到家里一大两小的全躺在太阳下面。这情形倒是扫去了些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