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有许多事都是有着微妙连系的,就在侯岳头痛这个贾公子在哪里的时候,霍飞白也在为这个贾公子头痛。 灵丘霍家是已存近了两百多年的大家族,这个家族以礼乐传承,各代都有人在朝做礼乐学士,霍老爷子本人就是一个礼乐大家,而他的四个嫡子中,要按礼乐来看,霍飞白无疑是期中的佼佼者,但一来四子霍飞白上进心不足,只知玩乐,二来正缝乱世,单以礼乐不足以保家,因此,谁都明白未来的霍家家主很可能是在老大老二老三,三者中选。 而随着霍老爷子年岁渐高,再加上霍老爷子几个弟弟夹缠其中,这三兄弟的内斗就越来越历害,在这几年,甚至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一次冲突中,霍老大的双腿被打断,霍老爷子痛心之余,便展开了整冶的铁腕手段,一般的大家族是不轻易分家的,因为一分家就预示着家族力量的减弱,但此时,霍老爷子觉的非分不可了,于是,他先将自己几个弟弟从家族中分出去,接管了几处霍家灵丘外的产业,就象最初侯家从马邑分出到柳城一样,此后就在外地生根发芽了。 接下来,霍老爷子直接用族规处置自己三个儿子,禁闭三年,霍家的禁闭并不是囚禁,它相当于武学的闭关,在一种极静的状态下去感悟乐感和乐质,从而提升曲艺,它应该算是一种心智的磨练,这一直是霍家传承的精髓,只是近年来,对于名利的追求,也使得霍家人缺失了那种对于纯技艺的追求,这种禁闭也就几乎没有出现过了,而霍老爷子此举,于其说是对三子内斗的惩罚,倒不如说是对三子进行一种磨练,希望他们能摆脱过强的名利心,提高自己身的技艺。 在这种情况下,霍老爷子招回了远在巴陵的霍飞白,于是霍飞白就象那被天下的馅饼砸中的好运汉,一跃而成了霍家家主,霍老爷子的想法是乘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扶这个幼子一把,再加上霍飞白朝中为官的经历,自有收伏人心的手段。 经过一年多的磨合,霍飞白总算是在霍家家主的位置上站稳了脚跟,只是这厮常常揪着鬓边的几丝白发感叹,做家主累啊,还是跟那侯老三畅游沅水,好吃好玩的来的逍遥自在。 这不,他刚觉得可以松一口气,他家侄女又给他整了个事出来,霍侄女看中了一位姓贾的公子,这公子霍飞白见过一面,皮相不错,又嘴甜似蜜,很讨女孩子喜欢,只是霍飞白看来却轻浮的很,更重要的是,象霍家这种人家,那讲究的是一个门当户对,这侄女可是霍老大的嫡女,更要慎重。 可这贾公子只说自己是孤儿,幼跟高士学习,心慕魏晋隐士之风,烦俗世之喧哗,便有那踏遍九州,寻一仙山归隐之志,这调调更是糊得霍侄女倾心相许啊。 可霍飞白观这位贾公子行径,实在不喜,处处都透着做作,后来他从这位贾公子身边的随从里得知,这位贾公子来自柳城。 来自柳城,这好办,那侯老三如今不正是在家里吗,让他帮忙打听一下这个叫贾名风的风子,于是便修书一封,让家人快马送到柳城侯家三公子手里。 侯岳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很想学那京戏里的人物,哈哈哈的大笑三声哪,因为这个叫贾名风的贾公子正是贾言那个杀了人的儿子,这人连逃亡都没有一点逃亡的自觉,怎么着也要隐姓埋名,低调再低调吧,这家伙居然还不自知,想去泡霍侄女,这不是寿星公嫌命长,活腻歪了。 于是,他马上修书一封,将这边事情细细的跟霍飞白说清,然后让他想法将人软禁起来,只等那边龙阳的案子定下,夜香郎押回,到时,两下一对证,贾言别的不说,丢官去职是肯定的了。唐律对于这方面,量刑要重上一等。 接下来,就是只等龙阳那边的消息了,这等待总是特别难熬的,而这时,贾言开始对侯家下手了,短短的两天,就传了侯老爷子,侯峰到堂不下五六次,而最后一次,更是直接将侯老爷留在了县衙,算是软禁了。 “真是欺人太盛。”侯老大用劲的拍着桌子。 玉夫人坐在一边,两眼红红的,直抹着泪儿,小淘在一边劝着:“别担心,县衙里有县尉虞大人暗中照顾,爹不会有事的。” 玉夫人点点头,脸上担心依旧。 晚上,侯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担心龙阳到柳城这一南一北,路途又远,万一路上出事怎么办,最后,想多了,直觉得脑袋痛。小淘便连忙给他揉太阳穴,随后又下床倒了温水。扶侯岳喝下:“还是放宽心,急也没什么用,这龙阳到这里,就算是快马,那来回至少也要二三十天,如今算来,大柱他们应该已在回来的路上了。” 侯岳点点头,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些日子真是太紧张了,等待的日子实在是最难熬的日子。 而彻夜难眠的,不仅是侯家的人,县衙里的贾父母也是彻夜难眠,他本以为借郭家的事可以铲除侯家,可没想到,县里的许多老人自发到县衙里做证明,证明侯家除了低价买进郭家的田庄外,并无任何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