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本是一个该欢庆,举家团圆的日子,但柳城侯府,这个大年三十,注定是一个充满了泪水和悲伤的日子。 这几年的发展,如今的柳城侯府再不是当初刚分家时比邻的一大两小三个院子,侯峰对于地宅和田庄上面有一种固执的追求,所以这几年,侯府的宅院比过去侯家最鼎盛时扩大了近一倍,不但将侯岳和侯海两房的院子重新圈进了大宅里,又向外扩展了不少,形成了一个外院。 内院主要分三个院子,侯峰和侯老院子住中院,左右两院自然是侯海和侯岳的院子,仍是当初三家并例的格局,只不过中院如今更气派。另外,在外围又起了几栋小楼,主要是族学之地,和一些亲戚朋友的住处。 至于外院,一边是游玩的亭院,另一边则是下人的住处。 关于侯宅的改建,侯峰也是专门同侯岳说过的,侯岳夫妻俩后世的小家过惯了,其实情愿自己过过小日子,不愿意一大家子在一起,不过,这个时代,家族的观念是很重,以前分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侯峰即然有心重振侯家,侯岳也只有支持。 如今的侯家是柳城第一大户,能成如今之势,侯峰这几年可以主居功至伟的,以前的柳城,还有一个郭家同侯家比肩,而如今的柳城,那完全是侯家一家独大,侯老爷子虽说自侯老夫人去逝后,淡泊了很多,但家族能够发展至今,侯老爷子还是十分欣慰的。 但同时,他又觉的心中惴惴,古人云,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不得不慎哪。 所以,这几年,侯老爷子一直严加管束侯家子弟,这也使得侯家这几年一直深受官家和百姓的好评,每到灾时,战乱,侯家的施粥棚就从未断过,侯老爷子在得于给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夜很深了。 侯老爷子站在院子里,看看深夜的夜空里时时的闪过一点红光,然后噼啪响,这是炮仗的声音,远处是层层叠叠的白,在夜色里显的尤为明显,一阵风过,吹的高处的碎雪点点飘洒,使本来就冷的夜更冷了。 “老爷,回屋吧。外面冷。”玉夫人拿了件大裘衣轻轻的给侯老爷披上。 “没事,我这身子骨,近年倒是越来越硬朗了,唉……这心里难受,吹吹冷风,舒服些。”侯老爷子叹着气道,丝丝白发在风中舞动,玉夫人在边上看着,鼻子酸酸,心道,老爷这些日子老了很多了。 只听前院传来一阵孩子的嘻闹声,侯老爷子不得不皱眉头,心里一阵不悦,这老大和老大媳妇是怎么管教孩子的,虽说是过年,但家里还是丧期,如此嘻闹,成何体统。 “老爷,毕竟是过年呢,孩子们懂什么?”玉夫人劝道,又叫使女拿了一个铜手炉来,刚烧的铜手炉,温度较高,玉夫人又在外面包了一块厚绵布,这才塞进侯老爷的手里。 一阵风过,侯老爷打了一个寒噤,不由的就抱紧了手炉,问道:“二媳妇那里还好吧?” “唉,怎么好的起来,二媳妇如今有孕在身,这些日子天天哭,吃不下睡不着的,我劝了她好久,也才吃下一小口,这么下去,真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至于灵前,就让山儿守着。”玉夫人道。 “嗯,老二无子,小四守灵也是应该,另外多找些人侍候二媳妇,把我屋里的人参也拿出来,她肚子里的可是老二唯一的骨血了,不能再出事啊……”侯老爷子的说里打着颤音,白发人送黑发人,若不是侯老爷经历的多,心理够强,这会儿怕已经倒下了。说到这里,侯老爷子就迈步朝外走去。 “老爷,都这时候了,你这是去哪里?”玉夫人不放心的跟着。 “我到门口去看看,算算行程,小三一家快到了。”侯老爷道,他心伤着二儿子的去逝,又掂记着三子一路是否平安,还有孙儿孙女,这一路的奔波,可是苦了这两小家伙了。 “这么大晚上的,城门早就关了,他们就算要到也是白天到。”玉夫人在一旁劝道。 “谁说的,我让平凡这些天都在城门处候着,跟守城门的军爷打了招呼,只要三儿一家到了,就立马开门进城的。”侯老爷子说着,穿过外院,叫了门房开了门,就依在门边等候。 ********************************** 中院,正屋。 侯峰在坐着喝茶,一边王玉娇正拿着算盘算账,噼里啪啦的,好一会儿,越算脸色越难看,看着侯峰一派悠闲的坐在那里,肚子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 “这停灵要停要什么时候啊?也不知爹什么心思。”王玉娇搁了算盘道。 这些日子,丧事同过年夹到一起,侯峰做为家主,那什么事都要出头,忙了个没有停的时候,这才刚坐下,又听王玉娇数落,心里就不痛快了,便没好气的道:“不是说过了吧,要等三弟回来。” “三房远在千里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