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极度压抑的哭泣声,在静静的月夜中,听得小淘有些毛骨怵然的感觉,便推醒一边的侯岳:“老公,醒醒,听听谁在哭。” 侯岳懵懂的醒来,先是说:“老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着啊。”但随即那哭声也传入了他的耳里,猛的一下清醒了过来,有些疑惑,便拍了拍小淘的背:“老婆,你躺着,我去看看。” 小淘一来不放心侯岳一个人出去,二来,她也好奇的要死啊,便披了衣服,悄悄的跟在侯岳背后,寻着哭声,到了屋外的园子里的小溪边,月光照的这里十分通明。 月光下,侯岳看到他的伴随平凡正跪在地上,对着前面石桌上的一块牌子直磕头,一缕月光正好照在那牌子上,上面的字虽有些朦胧,却认的分明:兄长越王杨侗之位,边上还有一行小字,隔了远了却看不清楚。 侯岳倒吸一口气,这回玩大了,他的伴随居然是皇泰主的弟弟,想起下午的时候,他跟小淘在屋里说杨侗被杀这事,显然是让正给他送信的平凡听到了,难怪当时平凡的脸色那么苍白,他还以为他生病了呢。 这时,那平凡祭拜完,点了火,将那牌位烧着了,然后才抹着泪回屋,侯岳等平凡离开后,才拉着小淘从暗处走了出来,用脚踩灭还没有完全烧尽的牌位上的火,只剩下一角了,侯岳拿着这块残片同小淘一起回到屋里,点着了油灯,油灯的昏暗光线下,那残片上依稀可辩杨侑两字。 “杨侑是谁?”小淘问侯岳。 “不清楚,杨家的人?”侯岳道,只是觉得这个杨侑之名有些耳熟,仔细一想,侯岳猛的一拍大腿:“玩大了,这杨侑不就是被李渊立起又废的隋恭帝,后被李渊封的希国公,难道说平凡是杨侑?”侯岳望着小淘。 “不能吧,前段时间不是说希国公家起火,被烧死了吗?难道还有假不成,那可是朝廷发丧的。”小淘有些不确定的道,说杨侑她不太清楚,可说隋薛帝,希国公,她还是知道的,前不久,希国公家里大火,连烧了好几家呢。 “这谁知道啊,要不把平凡叫来问问?”侯岳道。用劲的扒了扒头发。觉的事情很大条啊。 “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咱们把他打发走?可他的户籍如今在咱们家的户头上,若是真要东窗事发,咱们怕是逃不过啊。”小淘也在纠结,这打发出去不行,留着又让人不安心,烦哪。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就故做什么都不知道?”侯岳道,然后又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不知者不罪,可是也不能把他再留在身边了……”侯岳觉得这平凡就跟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似的,险哪。从平凡身上表现出来的气质来看,侯岳几乎就可以肯定平凡就是杨侑,至于被火烧死,说不准是另有其人啊。 想着曾经的隋帝给自己当伴随,侯岳大叹,这太没有真实感了。 “要不,就让他去柳城吧,那里天高皇帝远的,想来没人认得他,咱们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正好给庆叔庆嫂做个伴。”小淘道,眼看着又快年底了,正好他们要备礼给柳城那边送去,再加上给青草成亲的礼物,借着这个由头让平凡送东西过去,想来谁也不会怀疑什么。 两夫妻商量定,只是,今晚注定是一夜无眠了。 接下来,侯岳就开始备了礼物,也帮五婶家的侯路和小侄子小远哥准备了些书籍笔墨,到时一并带去,而小淘又专门为晴儿备了一份女儿家的小礼物,晴儿马上十三岁了,上门说亲的倒是不少,可用侯老爷的一句话,其心不正,侯老爷自然不会应,通通打发了。如今那玉夫人一天到晚就愁着这个女儿,那晴儿小时还开朗些,这越大了反而越沉闷,每日里躲在屋里,除了请安,从不见人,让人瞧着有些心疼。 送走平凡的那天,侯岳什么也没说,只是叮嘱平凡,在那边深居简出,侍侯好老太爷和夫人,照顾好小公子小姑娘们,本来,侯岳还想写封信跟自家老爹说明,可又怕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信件落到别人手里,那可就是自找麻烦,于是便提也不提,平常待之最好。 倒是那平凡似乎从侯岳的叮嘱里感觉到什么,一脸若有所思,里面含了太多的不确定。想要求证,侯岳却一直在装糊涂。 事实上,平凡正是杨侑,李渊登基不可能放任一个隋朝的皇帝活着,于是一场意外的火灾就发生了,只是之前,消息走露了,杨侑在两个忠仆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只是他自幼养在深宫,逃出来后又身无分文,结果,被几个混混儿抓了卖给人牙子,转辗进了侯岳府里,才以卖身奴仆的身份入了侯籍。 送走了平凡,两夫妻才松了一口气。 天越来越冷,转眼就进入了十一月份,前两天寒潮来的时候,还飘了一阵雪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