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气温尽管仍带着寒意,但喜人的绿意却让人感到春意融融。 早晨,天刚破晓,柳城的城楼上就响起了报时的鼓声:“平旦,天色晴明。” 小淘一早就起来,自来这时代,她也早就适应了早睡早起,今天是春社日,这可是后世难得见到的,小淘一早准备好吃的东西,还有符子,香蜡,火炮等,昨晚听五婶说,社宴前,要先去踩桥,至于什么是踩桥,等一会儿亲身经历就知道了。 “收夜香啦,收夜香啦……”这时,门外响起夜香郎的叫唤声,一早,庆嫂和鹅儿就把各屋里的马桶拧了放在门边的角屋里,只等夜香郎来,再领到角屋里收了倒。 立时,门边就飘逸着一股臭味,庆嫂笑骂着:“我说你个张郎,动作快些,我们家三娘子正在院子里呢,可受不了这味儿。” 那叫张郎的夜香郎嘿嘿一笑:“庆嫂,这事儿可快不来,万一洒在地上可不更给你添麻烦了吗,再说了这东西还不是人自个儿拉出来的,谁也别嫌,要不怎么叫夜香呢?庆嫂,我这话对吧,看庆嫂你现在可是越来越福态了,可惜就缺个儿子,要不,我给你们做儿子得了。” 那张郎馋着一张笑脸,说的话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一边的庆叔听了在那里嘀咕:“我要有你这么可儿子可没脸见人了。” 在这时代,夜香郎是一个顶让人瞧不起的行当,他们是属于下九流中的下流。 “死小子,倒是练了一张贫嘴,你这儿子我可无福消受,哄我老太婆没用,还是去哄大姑娘们,瞧你这岁数了,也该娶房媳妇了,赶明儿挣几个钱就别干这行当了,年轻的小伙子,又不是那没了盼头的老头子,重新学一门手艺在手,讨房媳妇那也好过日子。”庆嫂笑骂着,话里却是充满了好意。 “省得了,省得了……”那张郎连声道,手下动作也不由的加快了,然后盖了板车后大桶的盖子,拉着板车继续走,好一会儿,那臭味才渐渐散去。这股味道,在柳城的清晨是最让人熟悉的。 这时,玉夫人带着晴儿和小侯山过来,后面还跟着侯路。 那小侯山已经急的不行,一进屋就扯着小淘的衣袖:“三嫂嫂,快点,我看到好些人已经去了。”玉夫人轻嗔的拍了一下他的头:“没规矩。” 小侯山缩头缩脑的伸了伸舌头,晴儿笑咪咪的伸手拉着自己弟弟的手,然后静静的立在一边等着,安安静静的样子,让人喜欢的紧。 小淘又回屋,拿了食盒,还准备了一袋子钱,刚出屋,却听庆嫂在那里惊叫:“我的小姑奶奶,她怎么坐在墙头上去了。” 小淘出来一看,却发现同长房相隔的墙头上,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子,原来是长房那个妾生的女儿小花,穿着一件小碎花红衣,坐在墙头,弓着背,两条细细的胳膊拢着膝盖,那眼神愣愣的看着这边院子里的一群人,小脸上居然是于她年龄极不相衬的没落。 “庆嫂,快把梯子搬过来。”小淘急急的叫着,这么高的墙头,若掉下来,可不得了。 等庆嫂搬了梯子来,季小淘便小心的往上爬,那小花,看到小淘上来,脸上有些戒备,身子不由的移了移,小小的屁股只着边上的一点点沿,小淘的气儿立马就紧了,却仍微笑着脸,从怀里拿出准备参回社宴的小点心,伸了出去。 “小花,不记得三婶了,来,这点心可好吃了,给你。” 那小花看了看小淘,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点心,有些意动,小淘又再接再厉:“小花下来,那里还有许多好吃的点心,我们下来吃,好不。”小淘说着,便张开手。 小花又看了看季小淘,也许是小淘的笑脸让她放松了,只见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同时也伸了手去碰小淘的手,小淘趁这机会,一把抱住小花,心才放下,一边的庆嫂连忙到梯边想接过小花,只是小花却死死的圈着小淘的脖子,愣是不放,于是小淘就象袋鼠妈妈一样的把小花儿抱下地来。 这时,长房那边显然也发现了情况,那王玉娇带着翠儿过来,翠儿从小淘怀里接过小花,紧紧的抱在怀里:“谢谢三娘子。”小淘笑着摇摇头。 “你怎么看的孩子,刚才若是万一出了点事,还当我这个做大娘的亏待了孩子。”王玉娇冷冷的看着翠儿道。 “夫人,是翠儿错了,翠儿领罚。”那翠儿低着头,声音也是低低的,看不清表情,倒是那小花儿在母亲的怀里,拿着眼狠狠的瞪着王玉娇。 王玉娇暗暗的皱了皱眉头,声音更冷的说了句:“养不熟的白眼狼,待她再好也是白搭,太好心了不见的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