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陶笛儿刚刚醒,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打开一看却是虎婶。 “怎么了?”陶笛儿问道。 “老爷醒了,现在让小姐你过去。”虎婶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奇怪,眼眶红红的,看得陶笛儿心中一紧,立刻就往外冲。然而身后却传来虎婶的声音,“不是老爷屋子,是……夫人那儿……” 陶笛儿一怔,她还记得当日自己和唐若涵回门的时候,因为进了陶母的房间不小心碰坏了刺绣,就被老人赶出来的事儿。 似乎心中已经有了预感,陶笛儿反而冷静下来了,按着记忆来到了那整洁小巧的院落。推开房门,屋中还是尘土未染,窗明几净,干净好像是主人刚刚收拾过的。东西摆放的位置处处温馨,和上次所见的一样。 那墙上的软鞭还挂着,有些暗红,入手处是很精致的璎珞。 然而那张床上,此刻却半倒着一个苍老的老人。陶笛儿忍不住走过去,叫了一声。 老人似乎是沉浸在记忆之中,浑浊的眼神中带着温柔,看到陶笛儿走进,才勉强招了招手,“笛儿,过来……” 陶笛儿听话的走过去,老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消瘦的女儿,眼中含泪道:“孩子,你是受了苦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然而陶笛儿却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有多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哭过了? 陶笛儿趴在老人怀里,暗暗想着,似乎自从自己离开了唐若涵,就没有再这么哭过吧。顷刻间,唐门灭门的愧疚,对唐若涵的思念以及多日来的辛苦瞬间涌向心田,陶笛儿只觉得浑身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出来。 老人一下一下抚摸着陶笛儿的头发,等陶笛儿哭声停了停,才继续道:“……这次是回来不走了吗?” 陶笛儿一愣,在未到家之前,她还真没有这个打算。她听闻蜀中最近的离奇之后,还是想去了解一下,因为唐门是她心中的一颗刺,如今不拔除的话,恐怕是终生难安。 似乎是从陶笛儿的沉默中读出了什么,陶之然嘴角微微露出一个苦笑:“你这个性子,却是和你母亲一般,都是自讨苦吃……” 陶笛儿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你母亲她啊……呵呵……”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幸福的回忆,老人半天没有说话,接着整个人开始又要昏睡过去的样子。陶笛儿心中一急,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陶之然所要继续说的东西十分关键。 陶笛儿连忙按住老人关元穴,陶之然这才神色一清,却是抓住了陶笛儿手,“笛儿,若是你发现你所熟知的一切都是骗局,那将如何?” 陶笛儿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但是看到陶之然突然锐利的目光,却忍不住回道:“……接受吧。”自己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唐门那么多的性命间接都是她害死的啊…… “那若是你最在意的人欺骗了你呢?” 陶笛儿心中一个寒颤,然而再抬头时,却发现老人已经又昏迷了。陶笛儿连忙去探对方脉搏,发现无事才舒了口气。但此时后背却已经湿了…… 刚刚老人那句“若是你最在意的人欺骗了你呢?”不断在脑中回放…… 楚江凝见陶笛儿从屋里走出来时,忍不住叫了一声,然而却见陶笛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眉宇担心的蹙起。 “笛儿?”陶笛儿回头,就见楚江凝正关切的看着自己。“伯父和你说什么了?”陶笛儿神色一闪,没有说话。 当天,陶之然昏睡一天。 晚上时刻,陶笛儿独自来到陶府院后,拿出了谢文笛给的短笛…… 当夜,谢文笛踏月而来。 “你可都想好了?若是将金针拔出,很可能你就醒不过来了。”谢文笛眉头蹙起,声音有些担心。 陶笛儿微微一笑,自己也许是醒不过来,但真正的陶笛儿大概就会醒过来吧?“我决定好了。” “其实若是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诉你。只是真相是否是你能承受得起的,还不一定……”谢文笛还是不赞成对方这么冒险。 “我还是想自己查出真相,否则我也不会信。”陶笛儿想起自己的计划,还是坚定道。 “好,那你别后悔。”谢文笛的手轻轻放到了陶笛儿脑后。 “等等,帮我照顾我爹。” “……”过了很久,谢文笛才应了一声。然而还未动手,却听陶笛儿又道:“你有什么目的,不如一气儿说出来,这样省的我忘了。”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