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陶笛儿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散着凉气,接着一阵微冷碰触到自己额头…… 那微冷的温度熟悉,陶笛儿忍不住霍得睁开眼睛。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陶笛儿先是一喜,但擦了擦眼睛,再用自己可怜的右眸仔细一看,看清来人时眸子又一下子黯了下来。 李忱穿着中衣,只淡淡看着那人动作,没有说话,看着那人从迷糊转而惊喜又至失落防备,心中刚刚还算不错的心情有些败坏了。李忱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开始琢磨一件事,难道自己这么让人不信任? 两人沉默对视,一时气氛诡异异常。 陶笛儿很无辜,她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感到似乎那人的温度,惊喜之下睁眼,却没想到李忱穿着中衣站在自己屋里。好好的惊喜变成了惊吓。 李忱也很无辜,因为几日来他本来就进食极少,昨日安排完事情后,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竟觉得有些饥饿。所以清晨醒来他发现身边没有服侍的人,便起身来看看,可谁料陶笛儿还在睡着。他御人向来极重规矩,看如此就想将陶笛儿叫起来,然而看到对方睡颜,心中不知为何改了主意。 那女人睡着的时候,脸色会从白天白得有些羸弱的肤色变为白里透红,菱形的唇瓣微微嘟起,额上的碎发打下来,茸茸的。睫毛细长如同羽扇,此时安静下来,给人一种清丽文弱之感。李忱看到对方裹成粽子一般,好像是冷一般,不由自主将手伸向对方额头探视温度。谁料可能是未穿外衣,在外面冻得有些久了,所以手上的温度有些凉,没想到就这么把女人叫醒了,可没想到对方看到自己竟然会是如此防备的表情。 “主子?”陶笛儿眨眼,看到对方不悦的神色,心中一凛。乖乖,冷面宝宝你不是喜怒不长于色吗?如今这么生气,是自己惹到他了吗?然而看到对方穿着中衣淡淡站着,这才醒悟过来,冷汗滴落。 “小的这就起来服侍主子更衣。”陶笛儿连忙从床上鼓捣起来,急三火四往自己身上套装备。等穿好衣服时,才发现李忱正偏头看着屋子另一侧,如冰的俊脸上似乎有些可疑的红色。陶笛儿不由更加疑惑了,自己刚刚即使是从床上起来,也是穿着中衣的啊。没露胳膊没露腿的,你回避个什么劲儿?况且你屋子都进了,现在又装什么装? 她却没有想到李忱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刚刚看她起身时,才突然意识到对方是女人。不过这个伤人自尊的事情,她是永远不会知道了。 “主子,现在早上已经天凉了,我这儿去给你拿衣服吧,您略等一下。”陶笛儿说完连忙回李忱房内替他拿衣物,出门时看了眼还未明的天色,差点把一口牙咬碎。 等她回来的时候,李忱正坐在床上。陶笛儿眼皮一跳,先伺候对方穿上衣服,接着打水帮他洗脸,束发。 陶笛儿看着那坐在椅子上一脸冰雪的人,心中却是苦笑不已。这么说,以后伺候这位主子的任务都在自己身上了?昨天远路走的时候,许多话她都听得迷迷糊糊的,但其中还有四个字他重复了好几遍,陶笛儿细细回忆起那四个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近身随侍。 这是毛意思?意思就是说让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这个人形冰柜,照顾他起居饮食?陶笛儿觉得欲哭无泪,连手中丝滑头发的美妙触感都差了几分。 感觉到对方动作僵硬,李忱忍不住不悦的一皱眉,想起刚才她居然要自己叫她起床,便想训斥。但下一刻李忱又是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心情和这些奴才较真?若是远路在的话,自己略微敲打,他自然会替自己处理。但如今……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直到一阵“咕咕”的声音,陶笛儿才愣愣的回神儿,发现自己爪子抓着人家一绺头发已经好久了。 “朕饿了。”发声者还是一脸寒冰,淡淡吩咐。但陶笛儿看着那人眼中严厉的刀风,还以为自己要被杀人灭口了,连忙应了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李忱不由心中又是不悦,好个蠢笨的奴才!怎么朕身边就这么可怕吗?怎么跟见了鬼似的……但不悦归不悦,如今身边只此一人,又是唐家旧人,李忱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隐忍下来。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早上三番四次异常的情绪波动是从未有过的。 陶笛儿来到厨房就苦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