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黑暗中走出,一张长满了獠牙的嘴向他咬来。 我们找到这个理发师的时候,他正在午睡,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恐怖的噩梦中,身体轻微地颤抖着,脸上大汗淋漓,五官扭曲。 我们叫醒了他,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无力。一口气喝光了我递上的一整瓶矿泉水,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随后就告诉我们,他做了那样的一个噩梦。 这个噩梦已经困扰他几个月了,从那个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他就时不时陷入这种恐怖的梦境中。 “你们想知道什么?”理发师晃了晃头,问。 “赵芳和田力的事,就是这两个人。”张静把两张照片递到理发师的面前,“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你们都问过好几次了,还有完没完了啊?”理发师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些微的不耐烦。 “没办法,人命案,得谨慎点。出了差错,我们也跟着倒霉啊。”张静抱怨了一句,“再跟我们说说,赵芳,就是那天找你剪发的那个人,精神怎么样?” “精神?”理发师揉了揉太阳穴,微微仰头想了一下,“不怎么样,好像和谁生气呢。” “你之前说,她要求剪掉长发的时候,很坚决,还说了一句,要和过去做个了断?” “嗯。”理发师点头,“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我上哪知道去?我对客人的隐私没兴趣。不过她那一头长发啊,真是可惜了,要是卖的话,最起码这个数。” 他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百?”老罗愣了一下,嘟囔道,“也不多嘛。” “两千。”理发师嗤笑了一声。 “你说那天有个男人一直盯着你们,好像也不太开心?”张静又问。“嗯,就站在马路对面。” “你看到他跟着赵芳走了,是吗?” “他们俩走的确实是一个方向,不过是不是跟着你说的这个人走的,那就不好说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理发师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显得非常谨慎。 张静微微皱眉,这对排除田力的嫌疑没有任何用处。 “你再想想,除了田力,还有没有其他人有过不正常的表现?”她问。 “警官,你这就有点儿难为我了。”理发师笑了一下,“我们这行是技术工种,专心很重要,更是服务行业,得全身心服务客人。一边服务客人。一边跟别人说话,那很不尊重客人。” “店里的监控还有吧?我能不能看看?”张静站起身,环顾这个一层就有一百余平方米的理发店,寻找着监控的显示器。 “那你得问我们店长,这我也不太清楚。”理发师抬手指了指楼梯,“店长办公室在楼上。” 张静嗯了一声,道了声谢,带着我们沿着陡峭的楼梯上了二楼。和一楼负责剪发不同,二楼似乎是专门烫发染发的地方,各种设备占据了大部分面积。有意思的是,二楼的地面有一段竟然设计成了玻璃栈道的形式,从楼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同样,楼下的人如果抬头,也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看着这个玻璃栈道,张静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避开了栈道。她走到贴着“店长”门牌的门边,抬手敲了敲门。 “谁?”门内传来了一个紧张的声音。 “警察,有事问你。”张静沉声道。 “稍等。”门里再次传来了一阵收拾东西的慌乱声音。过了大概有半分钟,办公室的门才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顶着黄毛的脑袋探出头,紧张地看着我们,“你们?” “警察。”张静把自己的警官证在黄毛的面前晃了一下,“赵芳遇害的那个案子,之前我同事已经找过你了,我今天过来,是想再问一遍。” “哦。”黄毛点点头,说,“我们去楼下吧,楼上太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