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打定主意,没等包谷粥凉到适合入口的温度就等不及了,径直出了门。 清晨的石板路起了露水,有些湿滑,阿难走得十分谨慎。 在拐过一个转弯时,她探路的手杖突然被大力一拽,猛地将她拽倒了。 砰! 阿难的头磕在墙角,一股尖利的疼痛顿时从额角传来。 “哈哈哈!瞎子不看路!撞墙角喽!” 几个孩子拍着手大笑起来,得意地用她的手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亏我们远远看到你了,怎么这么早出门,还换了路线啊?你怕我们吗?哈哈哈哈哈!” 阿难扶着墙角站起来,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几声划破空气的声音:嗖嗖! 砰!砰砰! “啊!”“啊啊!”几个小男孩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有人惊恐地四处张望:“谁啊?!” 砰! 又一块石头飞来。 似乎有一个孩子为了躲避石头慌不择路,撞上了路边的树枝。 只听咔嚓一声树枝断裂,孩子放声大哭:“哇——” 一个人一哭,几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哭起来:“鬼啊!”“妈妈!!” 一阵杂乱恐慌的脚步声之后,孩子们都哭爹喊娘地跑掉了。 在凌乱的脚步声间,她的手杖骨碌碌地沿着路面滚过来,刚好滚到她手边,停住了。 阿难站在原地,茫然地左右转了转头。 不是在左顾右盼,而是试图听清从各个方向传来的声音。 是谁? 可是,只有风吹过梅花树发出的“沙沙”声。 那个人不在附近,只是扔了石头过来。 阿难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手杖,忽然一顿——旁边落了一枝断裂掉落的梅花树枝。 她摸索了一下,发现上面还有三四朵梅花。 阿难把那枝梅花捡回了家,插在瓶子里,装上水。 梅花格外清冽的冷香便溢满了整个房子。 这个过程里,她依然能感觉到角落里那个呼吸的存在。 虽然额角鼓了个大包,还磕破流血了,但阿难却不知为何有些雀跃。 她前一天闹脾气没有做纸扎,现在进度落下了,今天便要赶赶工。 她掰手指算了算自己剩下的工期,赶紧去接着用篾条糊纸扎的骨架。 一对童男童女,一幢六层小楼,一对老虎。 她今天一定要把篾条骨架全部糊好,不然进度肯定来不及了。 阿难埋头苦干起来,专注得几乎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她伸个懒腰站起来时,才发现那个人的气息不知何时又消失了。 所以,他现在其实时不时会出门? 阿难想。 他出去是干什么呢?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心想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搜捕吗?说不定还在被通缉。 至少,整个梅面陇都在人心惶惶地找他。 他如果经常出门,被人抓到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阿难就开始有些心神不定。 她又坐下来继续糊篾条骨架,但心里总是吊着那口气,不上不下的。 糊了几片,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好像把窗户锁上了? 万一他快被人追上了,结果回到这里却进不来怎么办? 阿难蹦起来,赶紧去把窗户的锁打开了。 她想了想,又把门锁打开了。 她这才放松了一点,回去继续做纸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