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恪夸奖之后,这位恭顺王果然够恭顺,立即单膝跪地,神色恭敬的对李恪说道: “太子殿下谬赞,小臣能有些许微功,都是仰仗太子殿下天威赫赫,交州水师各位将士用命。 至于小臣那小小的占婆,只不过是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帮了天朝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 李恪看了李九一样,才笑着一抬手虚扶道: “起来吧,恭顺王的忠心,我知道了。” 释陀罗这才磕头谢恩,站起身来。 李九这才开始为释陀罗一一介绍帐中之人的身份,双方各自见礼,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释陀罗的。 大帐之中,就有一人死死的盯着释陀罗,眼底深处恨不得伸出一把利剑,将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小人戳上几百个窟窿。 原本还自以为有所倚仗的阮大富,心里又惊又怒,恨不得当场把释陀罗给剁成肉泥。 他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东南之主的位置,居然突然冒出一个占婆恭顺王来。 在此之前,阮大富几乎就是李恪唯一的选择,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 是以李恪多番敲打,阮大富也都每一次老实接受,表面上还乐意之至,实则心底早就有“一朝权在手,便报今日仇”的潜意识。 可是现在,广南死敌占婆国王突然出现,还对大雍太子殿下毕恭毕敬,如何不让阮大富心头大恨? 似乎感受到了阮大富的目光,释陀罗转过身来,对着阮大富轻蔑的一笑,十分敷衍的匆匆一抱拳道: “阮氏世子?嘿嘿。若是小王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阮氏第一次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入寇大雍了吧? 须知大雍,天朝上国也,我等藩篱属国之主。 大雍于我等,父母也;我等于大雍,赤子也。 以下犯上,以子杀父,此禽兽不为之举也! 阮氏世子,你们广南就是这么的禽兽不如,忤逆不孝的么?” 阮大富气的想吐血,两只拳头攥的紧紧的,几乎要攥出油来。 偏偏这释陀罗说的大义凌然,让阮大富想辩驳都找不到借口,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咬着牙齿说道: “受教了。” 释陀罗似乎不屑于与他多说,冷哼一声,傲然说道: “若是日后阮氏再敢忤逆上国,只要上国太子殿下有令,我占婆举国上下必与你广南不死不休!” “说的好!” 李九似乎与释陀罗关系极好,适时大声赞道。 帐中其余的将校们看着李恪笑眯眯的样子,也知道这释陀罗说到他心坎里去了,马上都纷纷出言夸奖: “难得恭顺王一片忠心,某虽然是粗人,却最喜欢恭顺王这样的忠臣。” “恭顺王说的太好了。” “往日见多了阮潢这样禽兽不如的畜生,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多恭顺王这样的王爷。” 释陀罗很是高兴,不停的谦逊几句,很快就与大家打成一片。 反倒是阮大富这边人人冷眼,将他孤立在一旁,让阮大富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恐慌,生怕被李恪直接抛弃了。 好在李恪很快就让大家肃静,继而开始下令道: “李九、释陀罗,你们二人带我金剑沿河南下,与交州水师汇合,沿海岸线攻打清化、广平、河静三地,务必攻破这曾经在大雍犯下血债的黎、李、武三大氏族族地; 至于山萝陈氏,郭衍,你部精骑营自由行动,一个月后,我要听到山萝陈氏族地被破的消息; 其余人等,回去好生准备,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营,直击升龙!” 帐中将校们士气高涨,轰然应诺。 等到所有人都领命出去了,李恪才淡淡的对忐忑不安的阮大富说道: “阮卿,攻破升龙之后,我会上奏朝廷,请求朝廷拨乱反正,册封你为正统广南王。 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阮大富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他还没来得及放松,脑子里马上浮现出释陀罗那双轻蔑眼睛,顿时打了个激灵,马上说道: “外臣知道了,外臣这就亲自带队去向那些被逆贼阮潢蒙蔽的广南臣子宣扬朝廷的恩德。 外臣这就去召集广南的忠臣义士,与逆贼阮潢、黎、李、武、陈这些叛逆大族势不两立。 外臣保证会尽快将这些逆贼诛杀殆尽,用他们的人头来告慰无辜死难的大雍百姓。” 阮大富一边说,一边竭力在心底搜刮,生怕拉下点什么,惹的太子殿下不高兴了。 只是他想破脑袋,也只想到了这些,本来还以为足够让太子殿下满意了。 没曾想李恪脸色淡漠,无悲无喜一般摇头说道: “不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