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春桃夫人和黄坚在手,再用武力强势震慑住那些黄氏家丁,将其中的头领和桀骜不驯者全数剔除出来,丢下河去。 一通雷霆手段之后,邹崇荣又允诺,只要出海北归,到达大雍之后,就会放任这些广南人登船离去。 如此双管齐下,软硬兼施,没了主心骨的那些广南船工马上就老实了。 再加上底层船工又苦又累,多是用的汉家人,这些汉家船工马上就被邹崇荣提拔起来,先是以同胞之情笼络,与之同患难,又以北归之后,与之共富贵,很快就让这些绝望中挣扎的汉家船工们归心。 等到将四条船尽数收拢之后,船队已经顺流而下,越过升龙下游的兴安,直奔红河入海口的南定。 也幸亏是打着富春黄氏的旗号,顺着水路一直顺疯顺水,无人过问。 一日一夜的时间,邹崇荣的神经一直紧绷,半点睡意都不敢有,两只眼睛都被诶熬的发红了。 直到越过红河河口,进入大海之后,才受到广南水师的盘问。 就在红河河口外,有着数座冲积岛,广南人在上面设有水师营寨,只不过一向不受重视,上面的人都是些无处可去被打发来苦熬的倒霉鬼,连正经的水师舰船都没几条,还都是些只能在浅海中扑腾的平底沙船。 这些人看到四条大船就已经在气势上怯了几分,再加上邹崇荣假冒成富春黄氏的管事,“升龙城里大名鼎鼎的巴纳武士”,甩了水师小校两个巴掌,又丢了几两银子过去,就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这也是邹崇荣舍近求远,不走红河北线的广南北部军事重镇武安州而选择红河南线的根本原因。 如今的广南北境厉兵秣马,剑指大雍,作为北部重镇的武安州必然重兵重重,若是从那里入海,固然能够节约一两日的海程,但是仅凭黄坚这样一个富春黄氏的俾生子,必然躲不开各路将帅的重重盘问,出岔子泄露行迹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当船队离开海岸线向着茫茫无际的大洋航行,慢慢将海岸线甩在身后,逐渐消失不见之后,邹崇荣才终于放松心情——可以歇一口气了。 然而,让邹崇荣没想到的是,就在北上的船队离开不过半日的功夫,一条小船激流而下,火急火燎的冲进他们刚刚离开的红河河口的水师营寨中。 几个水师的小校刚刚分掉“巴纳武士”厚赐的银子,正兴高采烈的以为又有发财的机会。 结果发财的机会没有,每个人都还吃了一记重重的耳光,营寨里更是响起气急败坏的怒吼: “老子才是巴纳!” 又过了一日之后,裹着药带伤上阵的巴纳汇合了从升龙紧急赶来的几条大船,顺着邹崇荣等人的北归路线追入大海深处。 …… 琼州,文昌。 半年多时间不见,李恢这个文昌郡王明显的瘦了下来,白皙的肤色也开始变黑,变粗糙了。 不过整个人的精神却是好的许多,穿着新制的郡王蟒袍,面色平静,眼神炯炯的候在码头。 等李恪下船的时候,李恢更是主动带着一干人等先行下拜: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原本心里还有些担心的吴先生顿时心怀大尉,伏在李恢身后,只觉得这段时间的辛苦全都有了回报一般。 之所以出现在琼州,是因为李恪觉得现在左右游击的军心可用,所以临时与顾惟德、刘帆、许财等人商议之后,延长了这一次的出海整训计划。 不同于一开始只是严苛的军纪整训,后面的整训对于军纪的要求并没有放松,而且还增加了军事技术、人员素养等方面的训练。 这样一来,别说是海贼出身的左右游击两部,就连交州水师参将部都跟着叫苦连天,几乎一整天下来,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准备训练的路上。 但这样的训练效果却是极好的,十天的时间就让整支舰队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到达文昌的时候,这支军纪严明、规模浩大的舰队给以李恢的震动是巨大的。 也让这位文昌郡王彻底将心底的杂念熄灭,第一次诚心诚意的以臣子之礼拜见太子殿下。 这对李恪来说,倒是有些没想到,算是意外之喜。 两兄弟之间的那些芥蒂,似乎也淡化了许多,两人之间聊天也变得温和轻松,有了点真正的兄弟之情。 当李恢听说,整支舰队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儋州时,破天荒的恳求,希望李恪能够允许他同行。 李恪考虑少许,就答应了他的请求。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