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航之前,李恪都一直保持机密,直到将岭南七家的家主强行扣押,才借口“抚军”来达到出航的目的。 甚至此事水师舰队已经出了珠江口了,李恪都没敢将此行真正的目的公布,就怕遭到属下们的一致反对。 除了李恪自己以外,这个时代很少有人能理解李恪打造这支无敌大舰队的苦心。 譬如李恪最忠诚的老奴才,老太监王莽,就不止一次在私底下向李恪谏言: “殿下,这大舰耗费如此巨大,又不能上岸杀敌,真又如此必要吗?” 与王莽持同样态度的人多不胜数,包括了李恪属下当中的极大一部分人群,让李恪倍感孤独的同时,又不得不一再重申海洋的重要性。 这一日正是朝阳初升之时,沉睡了一夜的抚远号在清晨的微风中醒来。 远处的波涛荡漾,在阳光映照之下,碎成点点金光。 船艏甲板上面,李恪如今已经可以稳稳的站在上面,不再会因为波涛起伏而被颠倒站立不稳。 东宫心腹众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喜欢看日出,基本上都围在周围。 大海浩渺,让人心旷神怡,李恪心情起伏,也略有些激动,指着东面远处碎金一般的洋面,笑着问道: “诸位可知,那些金光闪闪之处,都蕴藏着真正的真金白银!” 众人以为太子说笑,齐声哄笑出声。 不料李恪却慢慢收起笑容,正色说道: “你们可是以为,我在说笑? 不,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这片大洋之上,处处有真正的真金白银,都是上天赐予我等的财富。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在旗舰上卫扈太子的,都是东宫最核心的心腹,有王莽这样的东宫旧人,有杨守业这样的少年侍从,也有李济平这样的詹事书院出身的肱骨,还有李恪特意吩咐带上的李万钟这些臣服不久的世家贵公子。 此时众人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类似的论调他们都不止一次的听太子说起过,只是以这个时代的限制,大家都很少能够理解李恪的用心良苦。 而李恪此时也来了兴致,在朝阳映照之下,豪情万丈的对着大海大喊: “古往今来,王朝兴衰,人人都不知其中本质,只得将之归于天命。 而今,孤得真人指点,堪破兴亡衰替的原因,势要将三百年魔咒彻底打破,要让我中华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要让我炎黄苗裔傲立全球!” 周围的这些李恪心腹们面面相觑,有人甚至在心里担心李恪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而李恪情绪到了,也显得极为兴奋,指着汪洋大海说道: “以往王朝兴替,都在始皇帝所开辟的版图之内更轶。如今,大家看看着广阔天地,为什么要把眼光都局限在陆地之上? 若是仅仅将民族兴衰限制在陆权之上,又怎么可能免得了三百年盛极必衰的魔咒?” 李恪转过身,正色问道: “众位都是饱学之人,可知古往今来,有哪个朝代能够避免? 强如大汉,富如盛唐,广有天下,也只能黯然收场。” “海权,唯有海权才是打破这一魔咒的唯一办法!” 李恪说的有些兴奋,高举双臂,拥抱大海,沉醉其中的说道: “海权,即凭借海洋或者通过海洋能够使一个民族成为伟大民族的一切东西,海洋上有着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物产,更多的矿藏。 当天下九州养不活我华夏万民的时候,唯有向大海伸手,才是唯一的出路。” 东宫众人之中,受李恪熏陶最深的,当属杨守业这群少年侍从。 他们之前大多都困囿家境,眼界都被限制在小小的方寸之地,只有到了东宫之后,才在李恪的指引之下,打开了真正的世界之窗。 可以说,其他人即便同样是在詹事书院毕业出来的,可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或许在价值观上,这些人很容易被李恪同化。 但世界观和人生观上,唯有那些侍从少年与李恪真正的完全合拍。 杨守业听完李恪这番长篇大论,结合往日所学的东西,有些恍然开悟一般,喜不自禁的说道: “殿下所言有理,就像前些年天下大旱,九州各地到处都缺粮。 若是早早大开国门,从海洋外的其余各国运来粮食,我大雍又岂会害怕无粮之饥?” 其余人都略有所得,或多或少而已,此时自然不会反驳,纷纷默默点头。 反而是底舱被关押的那些岭南世家众人也被吵醒了,这个时候都在冷笑: “说的好听,这海洋又岂是如此这般容易打开的?” “就是,这些北佬真是无知。” “嘿嘿,等那李~嗯嗯小儿见识了海洋上的灭世之威,他就不敢再如此大放厥词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