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等着看热闹。 敲鼓的是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他身材清瘦,面容因为艰苦的生活显得格外苍老些。他两手握着鼓槌,使劲往登闻鼓上敲着,手背上爆出的青筋让人能想象到他敲鼓时的决心是多么坚定。 除他之外,还有数十个衣着打扮差不多的人围在一旁,看样子应该是一起的。 鼓声响了七八下后,府衙的衙差们出来了。 “去去去!敲鼓之前想清楚了吗?朝廷有规定,凡无故敲响登闻鼓之人,需先受杖刑,方可陈冤。”衙差们表情不是很好看,身为府衙的官差,他们办案的日子其实不算多,下面还有知州,知县衙门,除非大案,否则他们根本就不用出动。 “我们已经想好了,不管受多大的罪,一定要将那人告上衙门。如果连知府大人都不能为我们做主的话,那我等就只能一死了之了。”敲鼓之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周围的百姓们一听,立刻更有兴致了。这绝对是什么千古奇冤啊,而且那被告之人一定很有权势,竟然除了知府衙门外就求告无门了。 衙差们听了面面相觑,又看看他们身上穿着的秀才衫,竟不敢再像之前一样先用杖刑再通报了,而是飞快地往里跑去通报。 知府大人此时坐在书房办公,他之前也听见了鼓声,但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所以他也就没有多加重视了。 结果这会来人告诉他说是外面有一群读书人敲了登闻鼓,这就不得不让他重视一点了。 “你们上刑了吗?”陆知府急切地问道。 衙差摇摇头:“还没有,小人见他们穿着和普通百姓不太相同,一时不敢裁断,特来请教大人。” 陆知府沉吟了一会,然后说:“人还是先别动,你们先去升堂,我待会就过去。最好将他们的底细打听清楚了。” “是,大人!” 衙差得到指示,立刻又朝门口跑了回去。他对着领头的衙差耳语了几句话,将陆知府的要求传达清楚。 “领头的书生,你姓甚名谁,要状告的又是何人?” “在下名叫王立松,乃是果县下连村私塾的夫子。此次要状告之人姓楚名辞。”王立松拱了拱手说道。 楚辞?最前头的衙差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这名字听起来甚是耳熟啊。不待他想通,后面就有人上前,小声说道:“钱哥,这名字好像是一位大人的名字。我记得,上次咱们大人还去找过他。” 经他一提醒,那衙差立刻想起了,可不是吗?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去年新来的提学司的那位大人就叫这个名字。 “你状告之人,可是提学司楚大人?”衙差不敢置信地确认道,提学乃是五品官,和他们大人平起平坐。 王立松用力点头:“正是此人。” 那衙差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竟然是民告官?!怪不得要来知府衙门,各地县衙就算知道了,也根本不敢接下。 他匆匆往里头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知府大人。他原以为知府大人会让他将那些胆大包天之人赶走,可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陆知府听完消息后,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既是如此,便让他们将诉状呈上。他们会敲登闻鼓,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的。另外,再带一队人马,去提学司知会楚大人一声,前他明日前来过堂。” “这……”那衙差惊得说不出话来。 陆知府见他迟疑,立刻皱眉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是!” 陆知府目送那衙差的背影远去,笑容又挂在嘴边。前不久那楚辞使计拿了江大海不说,还将他也牵连在内,这次楚辞自己行差踏错,他又怎能不助他一臂之力呢? 此时外头的气氛很是热烈,在场的百姓们也知道王立松等人要告官的事,一部分人认为他们是异想天开,从来都是官官相护,知府衙门怎么可能接下这份诉状。 另一部分人则觉得,登闻鼓都敲了,事情已经闹大了,若是知府大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行那包庇之事,无疑是自毁前程,所以知府衙门一定会接下这个案子。 两边各执己见,正闹哄哄地争辩着,突然见那衙差回来了,场上众人立时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想听他怎么说。 “知府大人问你们可有状纸?若已准备好了,就立刻呈上,明日便可开堂审理此案。若无准备,便待呈上状纸后再择日开堂。” 王立松等人十分激动,他们说:“这位大人,状纸我们已经备好了,现在便可呈上。只不知,明日那位楚大人是否会出现在公堂之上?” 这衙差在衙门多年了,对于朝廷律法自然是熟悉的,他说:“朝廷律法有言,若状告之人有功名在身,便可请人代为上堂,不必自己出面。除非证据确凿,上报上级官员批准后,方可逮捕归案。” 他这话虽然没有直言,但其实已经很明白了。被告上公堂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和他们对簿公堂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