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相较于其他的官员,他们显得悠哉的多,此刻正聚在一起品茗论道。 他们是从周边省份抽调过来的,其中有一省,历来以学风浓郁出名。在他们那里,随处可见手不释卷的读书人。甚至岸边垂钓老人,山间砍柴农夫,在闲暇之时,也会摸出一本书看看。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看懂,单就学风而言,他们那里确实是略胜一筹的。而且读书人一多,质量当然也就有所提升了。根据调查结果来看,他们省的学子在每三年一次的会试上,排在前十的几率基本是百分之百的。 也就是说,每三年一科的二甲进士之中,至少有一个是鲁东省学子,甚至有时不止一个。他们这个省,中状元的人数也是最多的。 身为鲁东省的学官,顾大人一向都是很骄傲的。这些日子,也没少在这些同僚中间,批评西江府的进学风气不够好。 其他同僚虽不是西江省的,但也有点不快,因为他们所处的地域,也无形中被贬低了一波。 “各位大人,第一批考卷到了,烦请大人们在上面登个名。” 正说着话,帘外便传来了声音。这些衙差抬着一箱试卷站在门外,等着他们接收。 两个副主考签了名,然后合力将文章抬了进去。 这文章分上下两层,中间以白纸分隔,上层为他们阅卷之中最好的,下层为一般的。 他们先将上层文章取出,分发了一下,就开始阅卷。 鲁东省的那位顾大人一边批阅一边摇头:“就这样的文章,竟也值得圈两次?若放在我鲁东省,只怕第一场就被判为落卷了。” 不过一会儿,他地下就落了好几张试卷。 “顾兄,还请手下留情,毕竟我们也是需按名额递卷的,落得太多,到了后头遇见更不好,岂不是还要将其找回来?”沈大人忍不住说道。 顾大人一僵,显然刚刚想到这一出。他嘴硬道:“虽是如此,我也不能叫这等文章被取中。”然而他的动作却放缓了很多,试卷不再像刚刚一样,雪花片似的飞下来。 其他大人但笑不语,只可惜了前面几张落卷。 有一位韩大人,他翻开手底下的一份试卷,刚看两眼,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荐了一份这样的卷子上来?” “什么样的?”坐在他身旁的沈大人问。 “辞藻华丽,狂狷肆意的。恐怕不合张公之意呀。” “给我看看。”沈大人接过试卷,先看前面,表情微微一怔,然后又看向后面。看完了三篇文章之后,他竟然有些佩服这个学子了。 科举之中,无论哪场,揣摩主考官的喜好,都是大家必做的事情。他自己身为一府提学,那点喜好也被人揣摩透了,写上来的文章,基本上都是他喜欢的文风。 而做为本届乡试主考官的张松年,没道理让人揣摩不透。他先前所改的文章,基本上偏偏都是仿古之骈文,他虽有不适,但考虑到主考官的喜好,还是取了几篇好的上去。 乍一看这份试卷,三篇文章,竟无一篇是骈文,反而是近古之散文。这散文深得宋人之精髓,形散而神不散,字字珠玑,句句锦绣。其中所用典故也十分精简,三言两语便将其中内涵道出。 “韩兄,你看完这篇了吗?” 韩大人摇了摇头,然后沈大人在上面画圈,写了个取字后,将文章递给他,让他看完。 韩大人看完之后,面色复杂:“若这样的文章不取,先前取中的那些都应焚烧殆尽了。罢了,就是拼着张公不喜,我也是要取这一篇的。”说罢,就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写了个大大的取字。 坐在他对面的顾大人笑了一声:“到底是怎么样的文章,竟让沈兄韩兄如此犹豫不决?不妨让我也看看。”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试卷,看了一会后却瞪大了眼,第一反应却是去扒名字。可惜上面只有编号,没有名字。 “顾兄,这张试卷如何?” “虽然文笔稚嫩,但确有可圈可点之处。我觉得此人,必是在我鲁东求学之后,返原地乡试的。其文风和我鲁东学子,甚为相似。” 其他大人心里有些鄙视,娘的,之前就一个劲的贬低,现在遇到个好的,就说在鲁东求过学,脸呢?还要不要了? 顾大人在上面也写了一个取字后,将其递给了其他两位大人,他们看完之后,也都在上面写了取字。 呈上去给主考官的试卷,是要经过五位副主考同审的,一般来说,一份试卷,只要有三个取字,那么基本上就稳中了。若只一个取字,虽会呈上去,但中的几率不是特别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