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绥当然是非常感兴趣了,于是被陈添兴冲冲拉着,开车到了大学附近。陈添的大学是对外开放的,现在时间还不算晚,两人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便步行前往。 一路上,陈添都兴致勃勃地在跟殷绥介绍,哪家店是新开的,哪家店是老字号,他以前经常去吃。时而还伴随着一两个上学时的趣事,讲到都进了学校了,他才想起以前林澜说过,他和殷绥的重逢,就是在大学门口。 而林澜,跟陈添是校友。 “你以前来过啊。”陈添道。 “嗯。”殷绥回忆着刚刚走过的路,说:“在刚才那家火锅店,我和林澜在那里吃过一顿饭,味道还不错。” 有些事情,重提起来云淡风轻,细细探究,却总有缺憾。 此时再回望那道气派的大门,陈添心里却在想,当初的殷绥站在门口时,心里再想什么。林澜说过,高中上学的时候,他的成绩其实是不如殷绥的。 可几年过去,一道门差点将他们隔在了两个世界。 陈添向来认为,功过不可相抵,喜悦也不能填补遗憾。他最知道那种遗憾的感觉,是即便接受了所有的现实、所有的不圆满,也会偶尔发呆,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找不回来了。 久而久之,你甚至都不记得丢的是什么。 “我带你去图书馆吧,现在是春天了,那边的花开得特别漂亮,肯定不比西西里特逊色。”陈添又笑起来,风风火火地拉着殷绥往图书馆跑。 虽然他认为遗憾无法填补,也不必刻意填补,端的是平和淡然,哲学大师。但此时此刻,他又冲动地想要做一些以往他认为的无用功。 可他错估了海棠花开的时间,要4月份呢,还差几天。 图书馆也必须要学生卡才能进去。 陈添一颗心哇凉哇凉的,郁闷地用脚踢着小石子。石子滴溜溜地滚着,滚到了殷绥的脚边,被拦住去路。 那只脚往前迈了一步,陈添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殷绥抱住了他,他们在还没有开花的海棠树下相拥,天色已晚,图书馆前来来去去的学生们没有注意到这里还站着两个人,笑闹着从不远处的鹅卵石小路上走过。 “你干嘛啊。”陈添闷声说话。 “求安慰。”殷绥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到底是谁安慰谁啊。陈添不说话了,手却悄咪咪地抬起来,捏住了一点殷绥的衣服,好半天憋出一句,“我眼镜歪了,新买的呢,别弄坏了……” 殷绥没忍住笑出来,“那回不回家?” 回家是个好主意。 两人来了又去,像春日里刮过的一阵风,没留下什么,倒是把一个掉落的花苞带了回去。只开了一盏灯的屋里,热恋中的情人在耳鬓厮磨。亲吻掠过耳畔时,殷绥意外在陈添的后衣领上发现了它,小小的,像一个潜藏的惊喜。 陈添迷迷瞪瞪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看着他。殷绥便随手把那花苞放在了墙边的的置物柜上,扶着他的腰,低头在他耳边低语。 热情和克制,有时并不冲突。 绅士和流氓,也在一念之间。 陈添大约又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但他向来是个聪明人,制定计划时,就该早早猜到最后的结局。 结局什么都好,除了他的腰。 第二天,陈添又起晚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窗帘遮着光,让他一时分辨不清现在是几点。视线扫到床头柜,两副眼镜放在一起,镜架互相勾着,嗳昧不清。 回想起昨夜的事情,陈添揉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肚子饿了吗?”殷绥问。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