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白鹤的手抚向扶玉秋的侧脸,辨认着那张熟悉却又随着时间流逝变得逐渐陌生的脸。 “玉秋……” 扶玉秋高兴得不得了,脆生生道:“四哥!”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扶白鹤眼眶微红,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雪白的脸,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扶玉秋在那傻乐。 他并不像扶白鹤那样有生离死别二十多年的经历,在他看来,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白雀。 这一番分别,也才几个月不到。 扶白鹤看着他傻兮兮的脸,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直接抬手一巴掌就要甩过去。 扶玉秋一懵。 可扶白鹤的巴掌还没落到扶玉秋脸侧,就硬生生停了下来。 慵懒从容的扶白鹤从没像现在这般五感交集,嘴唇轻动甚至不知道要先问什么才比较好。 扶玉秋茫然道:“四哥?” 扶白鹤悬在扶玉秋脸侧的手微微发抖,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很快,理智战胜冲动,扶白鹤狠狠将手收回,力道之重都将雪白衣袖挥出猎猎风声,他沉着脸回头,直接踹了雪豹一脚。 无辜受牵连的妖族族主:“……” 扶白鹤力道没多大,堪堪发泄完了后,眉梢久别重逢的喜悦逐渐落下,他冷冷道:“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出闻幽谷?!” 扶玉秋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气这个,当即反驳,大声嚷嚷:“我都被害死了,你不去责怪害我的人,反而怪我出闻幽谷?!” 扶白鹤面无表情:“你再顶嘴。” “我没有顶嘴,我只是实话实说。”扶玉秋打算和他讲道理,“我又没说错——每回你没理的时候,就会说我顶嘴。” 扶白鹤:“你!” 扶白鹤的确没理,当即转身又蹬了雪豹一脚。 妖族族主:“……” 扶玉秋因离开闻幽谷被害,的确不能怪他,只能怪对他心怀不轨之人。 扶白鹤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那你现在呢?还要在外面玩?” “不了不了。”扶玉秋立刻怂了,赶忙说,“我想回闻幽谷,再也不出来了。” 扶白鹤冷冷地说:“刚才不是很硬气吗?” 扶玉秋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扶玉秋之所以被哄骗着叫扶白鹤“四哥”,则是因为有时候扶白鹤比扶玉阙更像是个兄长。 就比如同样的久别重逢,扶玉阙就能被扶玉秋的歪理气得说不出来话,扶白鹤却能反唇相讥阴阳怪气,让扶玉秋老老实实服软。 见扶玉秋像是幼时那样好像要耷拉叶子,扶白鹤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无奈叹了一口气,朝他伸出一只手。 “过来。” 扶玉秋尴尬道:“有、有外人看着呢。” 扶白鹤不动,手依然抬着。 扶玉秋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凑上前,将脑袋撞到扶白鹤掌心,敷衍地蹭了两下。 在木镜和外人面前,扶玉秋感觉自己老脸都丢了,蹭完就要撤,突然被扶白鹤伸手一把拥在怀里。 扶白鹤抱着失而复得的草,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紧悬的心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下次再敢瞒着我们擅自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对扶玉秋来说,打断“根须”这可不啻于“取你狗命”的威胁了,他忙摇头:“不会了不会了,我准备老死闻幽谷。” 扶白鹤松开他:“走,我送你回去。” 扶玉秋忙不迭点头,颠颠跟着扶白鹤上了灵舟。 昆仑山脉连绵不绝,灵舟缓缓漂浮而起,将扶玉秋惊得一个趔趄,忙不迭抱住扶白鹤的手臂,满脸警惕。 扶白鹤摸他脑袋:“怕高?” 扶玉秋点头。 大概是有之前和凤凰一起坐灵舟的体验,他现在习惯了不少,闭上眼睛催眠自己“这不是在高空不是在高空”,疾跳的心才缓缓安抚下来。 平静心绪后,扶玉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扶玉阙没去找你吗?” 一听到扶玉阙的名字,扶白鹤冷笑一声:“找我?找了啊,听说整个玄烛楼都是我的悬赏令,哪儿能不找啊?” 扶玉秋:“……” 扶玉秋心虚得不行,不敢说那悬赏令是自己发,便跟着附和:“对对对,太过分了叭。”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