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身灰扑扑的羽毛, 凤雪生自小任人欺辱,不受重视,明明是只骄傲的孔雀, 却自卑到尘埃里, 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想找个角落里死一死。 凤雪生别无可恋, 连死都不惧怕, 唯一一点爱好就是吃蛇。 ——当年他自卑得连门都不想出, 之所以到了凤殃夺位成为仙尊的筵席上, 便是听说蛇族也会过去。 平日里他只能逮几只凡蛇啃一啃,生了神智的蛇族人吃不了, 眼巴巴看着解解馋也成。 但没曾想高高在上的仙尊随手一点, 便改变他糟糕的一生。 凤雪生当时满脸懵然,还以为自己想吃蛇的意图太明显, 忙不迭将视线收回去。 后来…… 他稀里糊涂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尊。 孔雀族再无一人敢忽视他, 之前欺辱他谩骂他的同族也战战兢兢哭哭啼啼地来告罪, 险些将额头都磕破了。 受凤凰金翎灵力影响,凤雪生终于摆脱那灰扑扑的羽毛, 重新生长出无比华丽的翎羽。 凤雪生看着面前的凤北河,茫然地想:“要是我惨败凤北河之手, 父尊会把羽毛收回去吗?” 这只颓丧孔雀连死都不怕, 却害怕再次变回那灰扑扑的模样。 “那羽毛……”凤雪生闷闷的,“好漂亮的。” 要是收回去,太可惜了。 这样想着, 凤雪生微微一抬手, 手中光芒一闪, 一柄蛇状弯曲曲折的长剑跃然掌心。 彤鹤和苍鸾交手时悉数用灵力蛮横交手, 但凤雪生明显不喜欢那样野蛮的交手方式——就算要打, 也要打得漂漂亮亮华丽至极。 凤雪生骨子里还是有些孔雀对华丽的审美。 凤雪生握紧剑柄给自己打气:“嗯,起码能撑上十招再被打下去,不给父尊丢脸。” 扶玉秋在芥子里看得眉头紧皱。 虽然凤雪生疑似放蛇吞他的“灵丹”,但矮子里面拔将军,相比害他惨死的凤北河、下毒暗害他的凤行云,扶玉秋对凤雪生还是稍稍有那么点好感的。 见他明明振奋了却还是一副丧气的样子,扶玉秋偏头看凤凰:“他修为如何?” 不知不觉,扶玉秋几乎觉得凤殃对三界所有事无所不知,一有问题就找他。 凤殃淡淡道:“勉强可以。” 扶玉秋:“那能赢吗?” 凤殃轻描淡写道:“能。” 扶玉秋对他太过信任,听到这个“能”立刻将紧悬的心放下,兴奋地期待凤北河被暴打。 凤殃的神色更复杂了。 好像无论他说什么,扶玉秋都会无条件信任。 可凤凰的这个身份和扶玉秋认识,也不到一个月。 怪不得他被凤北河哄骗得这般凄惨。 就在这时,扶玉秋突然“啊!”了一声。 凤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凤雪生本就不爱和凤北河打交道,往往碰上丧孔雀便会先骂自己一通,让凤北河无法再嘲讽他。 但这次他无法逃避,只好硬着头皮拎剑而上。 凤北河本就受伤未愈,方才又被凤行云的焚水伤到灵脉,此时不知用什么灵力强行撑着。 他从始至终都没将区区一个凤雪生放在眼中,毕竟在他和凤行云互相算计的这些年,凤雪生就是个缩头乌龟小废物,除了自骂就是窝在流离道不出门。 根本不成气候。 可下一瞬,那不成气候的小废物突然身形像是瞬间消失在原地,如同鬼魅似的悄无声息欺身而来。 凤北河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凤雪生已逼近他面门,蛇剑丝毫不留情面地一剑刺过去,漂亮的眉眼处全是颓丧又天真的残忍。 凤北河本能抬手一挥,冰冷的幽蓝火焰烈烈燃烧,呼啸一声裹挟在掌心,一掌隔开凤雪生的剑。 “锵——” 凤雪生一击不中,立刻回来找了个角落里苟着。 凤北河:“……” 凤殃:“……” 凤雪生本能苟好就后悔了,心道“糟糕,给父尊丢人了”。 他试探着回头小心翼翼瞥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