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好似亲身经历般,站在群山之上,看着惨不忍睹的人间。 只是哪怕尸骸遍野,凤凰的内心始终毫无波澜。 最后凤凰全族朝着天边金乌展翅而去,他也是兴致阑珊地冷眼旁观。 因凤凰的涅槃之火同金乌灼灼燃烧相撞,三界几乎能将人烤焦的炽热逐渐消失,龙族姗姗来迟布下大雨。 凤凰冷冷看着,隐约听到残垣断壁中幸存的人或跪地感激涕零,或因失去亲人而失声痛哭。 ……更有甚者,满脸泪痕地阴毒埋怨。 “既然能除掉金乌,为何现在才去殉?!” 凤凰听到这句话,纵声大笑。 为什么凤凰全族牺牲掉性命,救的却是这种不知感恩、贪婪又愚蠢的畜生呢? “蠢货!” 下界有人咬牙切齿地开口。 凤凰倏地一怔,饶有兴致地低头看去。 说话的是跪在废墟中身着黑衣的修士,他看起来狼狈至极,怀中死死抱着一个白衣女人,一把废琴倒在一边。 怀中人被金乌火重创,唇角带血——早已生机断绝。 黑衣修士右手不知被谁斩断,鲜血直流。 他面无表情,森然看向周围,冷厉道:“若无凤凰族,三界全部生灵绝无活路!你们既然认为为人牺牲理所应当,何不跟去一起殉了金乌?!” 黑衣修士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有心想谩骂,却被浸在骨子里的温良恭俭让,让他说不出太难听的话。 饶是如此,那些理亏之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 黑衣修士微微俯身,将额头埋在怀中人的脖颈,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一旁浸在血中的断琴上,隐约雕着「乐」字。 *** 扶玉秋伸手在绕梁琴雕刻的字上轻轻一抚,辨认半天也没瞧出来这个模糊的字是什么,便随意拨了两下琴音。 明明是同样的琴,乐圣用来就是琴音美妙余音绕梁,扶玉秋一拨却是刺耳得很。 扶玉秋撇撇嘴,将手收了回来。 乐圣的芥子住处极大,处处皆景,幽静的园中还种了棵梧桐树。 扶玉秋已经换了身白衣,抱着小腿用衣摆裹住冰凉的脚,仰着头看阳光从梧桐叶的缝隙中洒下来。 这么安静发呆的日子,好像很久没有过了。 片刻后,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乐圣缓步出来。 扶玉秋忙问:“如何了?” “符阵已经画好。”乐圣敛袍坐在扶玉秋身边,淡淡道,“接下来就听天由命。” 扶玉秋放下心来。 乐圣将琴横在膝上,垂着眸姿态懒散抚了一曲。 “同我说说吧,这二十多年你去哪里了?” 扶玉秋刚脱险,浑身提不起精神来,恹恹往后一仰,盯着头顶的绿荫,闷闷不乐地说:“死了。” 乐圣挑眉:“被谁?” 扶玉秋像是做错事似的,声音越来越小:“救了个人……” 乐圣:“是那个丑八怪?” “才不是!”扶玉秋腾地坐起来,白发都要炸了,急忙否认道,“不是他,是另外一个。” 乐圣似笑非笑:“你当年那般护着那个丑八怪,最后他还不是卷着你的叶子跑得无影无踪——你什么时候能长一长教训,不要别人稍对你好一点,你就掏心掏肺。” 扶玉秋一怔,难得没有炸毛。 他突然记起来过界门时那段记忆是什么意思了。 扶玉秋一生最悔恨的是,就是维护那个卷走他叶子的丑八怪! 但那人虽卷着他叶子跑了,扶玉秋也气得不行,但旁人一骂他扶玉秋反倒不高兴起来。 “一片叶子而已,给就给了。”他闷闷地想,“我再长就是了。” 怕乐圣再胡乱猜,扶玉秋三言两语将自己被欺骗惨死又重生到九重天的事说了。 说完后,扶玉秋又被自己气到了,气咻咻地仰躺下去。 他腰身极软,一边盘膝一边往后趟,微微绷出纤细的腰线,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