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玦寝殿外,浓浓夜色悄怆幽邃、凄寒入骨。 言城歌带着易日正要推门而入,忽然顿住,转过头看向易日道,“只需如实说你让人探察到的,千万不要给移天求情,不管你求不求情他都必死无疑,若是求了,那么你也活不了了。” “是……”易日紧紧皱眉,纵然不忍心看着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受训的好兄弟去死,他也无可奈何。 “吱呀——” 言城歌缓缓推开殿门,提步走进去的脚步声在偌大而寂静的寝殿内清晰可闻,就连呼吸声都能徐徐听见。 紫元尊转头看向他,庆幸于他来的及时,君玦现在就跟疯了一样抱紧帝渊剑和云岫镯,坐在这里自说自话,泪水一直没有在他脸上断过,没有嚎啕,也没有暴怒,只有无尽地颓然空洞,像是着了魔一样去心疼他的予儿、去问为什么予儿不要他。 紫元尊已经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了。 他可以哄哭得接不上气的君玦,也可以骗暴怒得嗜血疯狂的君玦,但是这样绝望到浑身气力都被抽空的君玦,他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振作起来。 大概君玦这辈子都没有哭过,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冲着南予一个人去,泪水也只为最珍贵的人流。 言城歌缓缓走到床边,安抚地看了紫元尊一眼,随即低头凝视着君玦,只低声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予儿在哪儿,也知道她会回来,你想知道吗?” 想知道。 因为紫元尊清楚地看见,那一瞬间,君玦的眼神亮了,浩瀚星辰盈满眸的亮法。 他抬头去看言城歌,自醒来后就一直空洞无神的眸子里满是热切的期许,但他用嘶哑痛苦的声音开口的时候,紫元尊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这是他见过最卑微的君玦,“她在哪儿……告诉我……在哪儿……她还会回来吗……?” 不要说紫元尊,就是从小和君玦一起长大的言城歌心中也是一颤,这也是他见过最卑微的君玦,他如今是在乞求,而不是祈求。 他想知道,很想很想。 或许君玦在面对予儿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卑微,但至少在除予儿外的所有人面前,他都是高高在上的。 这一回,真是卑微到尘埃里。 言城歌比君玦大三岁,幼时就像他哥哥一样照顾他,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小时候,明明小时候君玦也是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从未如此卑微过,但就是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该照顾照顾他。 思及此,他在君玦床边坐下来,与他平视,柔声道,“陌卿,她其实没有离开云岚宗。” 言毕,他转头看了一眼易日,示意他上前说,后者点头跪下,俯首道,“属下探察到云岚宗的结界并未有破损,今日也无人从那三十六个入口堂而皇之出去过,只有后山上有南姑娘的脚印,还有生火的痕迹。” 言城歌接着道,“渊灵也说她见到予儿的时候,予儿正在后山。打了山鸡来烤,所以不会饿肚子,后山她去了很多次,所以也不会有危险……还有,易日在二寝搜出了她的东西,她连缚灵鞭都没拿走,身上也没有别的武器了,所以肯定会回来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