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君玦都没有醒来,北雪洺、萧如晦那边也没有传回找到南予的消息。 言城歌在君玦房间里待了半个时辰后便去联络君玦的探子找南予,走之前特意吩咐紫元尊千万不要离开君玦的屋子,最好就是守着他,否则等他醒来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紫元尊也是这么想的,他委实怕了遇上南予的事儿就跟疯了似的君玦,不仅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分辨能力,人家态度稍微强硬一点儿他就拿去当真,惟恐南予真的就不喜欢他。 更何况这回南予是真的不打算再喜欢他了。不仅打算不喜欢他了,还打算这辈子不见他了。说是这辈子不见他也不可能,应该是不再想和他有什么纠葛了。 易日方才说的时候紫元尊也是在一边儿听着才晓得事情的前因后果,开始于长廊处萧如晦只是挑拣了几个重点说了,现下他知道移天究竟说了些什么后,第一反应就是君玦砸移天的那一下自己真不应该拦。 该!该砸!就他娘的该往死里砸! 他紫元尊收的徒弟还没有哪个人品是有问题的! 顶多南予算是人品不正常,为人放荡不羁了一点儿、做事嚣张猖狂了一点儿、性子恣意随性了一点儿,可他一直觉得这个样子挺有趣的,没什么问题。 换句话说,他觉得君玦的眼光很好,挑的人很好。大约也只有君玦自己挑的这个人能让他用情至深。 君玦优雅干架的样子他见过,嚣张跋扈的样子他见过,运筹帷幄的样子他见过,残忍嗜血的样子他见过,心狠手辣的样子他见过,阴险卑鄙的样子他也见过。 虽然都很有魅力,但都没有他用情至深的样子最有魅力。 老实说,紫元尊这厢坐在君玦床边儿上还是心惊胆战的,概因他觉得君玦醒来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灭了整个云岚宗的事情,而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的自己就是头一个死的。 经历了这么一段时间紫元尊算是看出来了,要是南予不喜欢他,他就喜欢杀人。 紫元尊已经想好了,要是君玦醒来真有这想法,他就把南予搬出来钳制一下他。 什么南予最不喜欢嗜血残暴的男人、什么南予不会想要看见你因为她血洗云岚宗杀了她那么多兄弟、什么南予回来的时候要是见云岚宗被你搞成这个样子只会更厌恶你,反正怎么活命怎么来! 夜入三更,就在紫元尊刚去院子里打完一盆水,想把他手里的云岫镯掰下来给他擦擦手的时候,君玦醒了。 紫元尊心知他多半是以为有人要抢云岫镯,抢南予的云岫镯。 明明是晕睡过去的,睁开眼的那一刻,他的眼眶竟瞬间红了,没有丝毫预兆,紫元尊也愣在那里,原先设想的一切都不成立,君玦没有想象中的残暴嗜血,甚至没有对他狂躁怒吼。 他的神情的落寞,眼眶猩红,载满星河的眸中带着泛着光的期许,浑身都透着一种脆弱与无力,但是他紧紧抓着紫元尊拿帕子的手腕,低哑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就好像要哭出来—— “予儿呢……你不是说要予儿来看我的……她有没有来看我?” 那一刻,紫元尊只觉得鼻头一酸,那些想要搬出南予骗他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捏紧手里温暖湿润的帕子,他轻声道,“没有……她不见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