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几天前陌卿抱回来的画上,竟是画的她吗? 言城歌不晓得有多庆幸,她此时什么也看不见。 缓缓起身,言城歌若无其事地蹲下将竹筐扶起,靠墙放好,又将画卷都捡起来放回去,伸手握了一下南予,示意她没事。 想了一下,言城歌又将偌大的竹筐放上窗台边的书架上方……心道这样应该碰不到了罢。 但是南予此时看不到,不代表她就将永远都看不到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南予一边儿以玄女玉之力修炼诡宗心法下的气韵,另一边儿甩着缚灵鞭试图揣摩尘烟的心思。 女人的心思果然难猜,南予不仅没参透半分,还收获了天枢子一堆冷嘲热讽。 譬如,天枢子吩咐言城歌去和南予过招,先试试南予的鞭子使得究竟如何。 没开打之前,南予就充分意识到了对手的强大,甩出的第一鞭就可谓倾尽了毕生所学,却连言城歌的一片衣角都没沾到。 南予大窘。 言城歌也为她感到大窘。 天枢子却站在一旁袖手旁观,温和带笑地点头评价道,“你这鞭子……使得可真差。” 白天的时候,言城歌还会折下噬寒湖旁种的杏树枝,亲自逮着南予的手,站在她身后教她诡宗的剑法。 由于南予听不见,他只能一招一式都带着她比划。 竹青则捧着下巴坐在台阶上看他们,也不忘每过一个时辰就让言城歌停下,示意南予该换衣裳了。 自打那日言城歌一本正经地跟天枢子说,“她如今这样不换衣裳决计是不行的,陌卿的东西向来不准别人动,自然也不好穿他以前的。不如就穿我的罢。” 顿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虽然有些介意,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 说得何其冠冕堂皇,天枢子觉得他说的话没什么毛病甚至挺有道理的,于是也没说什么就默许了。 这之后南予就当真是穿着言城歌十三四岁时还留着的衣裳。 那时候的言城歌还没有成为闷骚中的暗骚,也可能是由于在宗内,所以穿的衣裳皆是白色。 领口处用针缝了“城歌”二字,用于和君玦的区分。 当然,南予是看不到这个的,也没有在意,所以就没去摸那是什么字。 但她看不到,总有人看得到。譬如每天类似于抱着她修习心法、剑法的言城歌,也譬如南予回水天一线后专程来看她的君玦。至于二者看到这两个字各自什么心情,就是后话了。 白天如是度过,夜晚的时候,南予就会给自己找些乐子,坐在诡宗后面的河边儿上跟天枢子一起钓鱼。 钓着钓着,南予就问了,“老头儿,为什么你们诡宗就只收两个徒弟?且这两个还都是男的,你这样很容易掰弯他们啊。你就没担心过……” 话没说完,只见天枢子叹了口气,远目怅然道,“担心过。这么多年来,老朽也是生怕将他们养成了断袖。” “……” 生活太过安逸,过得也就格外快,南予被豢养得实在过于舒服了,身体也就恢复得格外快。 试炼大会前一天,大清早南予一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出周遭的轮廓来了。外面稍大一些的鸟叫声,也能隐约听得见。 身上溃烂的皮肤早已愈合,这段时间一直在蜕皮,还须得药浴来治疗才能恢复。而脸上皮肤一直处于敞风状态,比身上的倒是好得快些,蜕皮过后宛若新生。 缓缓坐起,南予打量了一番周围的东西,虽然十分模糊,但是还是能勉强看得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像是糊了一片。 扫视一圈,南予忽然就将视线落在一个收纳了画卷的竹筐上,可能是由于整间屋子里,只有那个东西放得最为突兀怪异,那样归置画卷的东西最应该放在地上,却为何要放在书架上? 鬼使神差地,她起身就朝那方竹筐走过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