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踏着林间悄起的朝岚烟雾离去,田地里及人高的藤蔓之后,封衡许久都未回过神。 殿下消失的这三个月间,竟是匿身在这小小的山村,还和这农女成了婚。 他不是……一向不喜女子的么? 封衡惘然不解。 不过说起来,他总觉得这女孩子有些眼熟,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得尽快查清她的身份才是。 * 春日的道路湿软而不泥泞,杨柳风吹面不寒。走至半路上,阿黄也出来寻岑樱了,耳旁别着几朵小花,汪汪地在主人腿边叫了几声,又摇着尾巴,去追蝴蝶。 田埂两边长满了白色的伞状小花,有些像蒲公英,又比蒲公英大上许多。 眼看着阿黄就要咬上,岑樱轻唤一声:“阿黄!” 跑得正欢的阿黄登时折返。嬴衍问:“这是什么花。” “这是走马芹,又叫白头翁。”岑樱很耐心地解释。 又嘱咐他:“夫君你可千万不能让阿黄碰它啊,狗狗吃了这个,会死的。” 她趴在他肩头,极为亲密,说话时香风热气便一阵阵往他耳中拱。 嬴衍被她那一叠声的“夫君”唤得有些烦,没有应。岑樱轻轻推他:“你说话啊。” “知道了。”他很不耐烦地应。 回到家里,岑樱洗净了手便去做槐花糕了。正调和着江米粉,冷不丁老爹岑治溜进了厨房,狐疑地瞅着她:“他背你回来了?” 岑樱正要回身去拿葡萄干,被神出鬼没的老爹吓了一跳,险些摔了罐子。脸上微红,埋怨地瞪他:“要你管。” 闷罐儿是她夫君,背背她怎么了。阿爹这眼神倒像他俩是什么奸夫淫.妇一样…… 岑治微噎,压低声音又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可看见他和几个外乡人走在一处。” “是来问路的呀,他不放心我去送才去的,有什么问题吗?”岑樱好奇地问。 这傻女儿,不说清楚是不行了,岑治一时也颇后悔让二人假成婚:“那些外乡人一瞧就非富即贵,怎么会贸然来咱们这里,说不定就是来接他的,却瞒着咱们,显然没把和你的婚事当回事,你可别学那蜡烛,两头只有一头热。” 他不愿破坏自己在女儿心中光辉伟岸的形象,悉数推到了秦衍身上。心想,他总是要走的,届时樱樱自会死心。 岑樱不愿相信:“可,他对我挺好的呀……” “成天叫你热脸贴他冷屁股还叫好啊?”岑治恨铁不成钢。 “他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岑樱低头和着面,许久,才扭捏地憋出一句:“反正,反正是我自己的事,阿爹就别管了……” 下午,岑樱做了槐花糕,上笼屉蒸好以后,嵌着青绿小花的糕点晶莹如珠玉,散发着阵阵槐花的清香,中间嵌了葡萄干,清甜可口。 她先给岑治盛了几大块,又切了几块,另外拿了个干净的瓷碗装着,下面垫着洗净的丝帕,给丈夫送去。 阿黄欢脱地跑来缠着她要吃食,岑樱道:“你可不能吃啊,有葡萄的。”摸摸它的头,往嬴衍屋里去。 在房门口却撞上他。嬴衍道:“我去田里转转。” “哎,那你把这些糕点带上。” 岑樱硬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手忙脚乱地用丝帕包好揣进他怀里。 农家的江米粉和麦粉并不精细,也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