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维持上一世的水平罢了。只不过由于经过了一世沉淀,又加上这一世心愿得逞,字画里头便带出来一丝得意自在。和嫂娘在一起耳濡目染,又多了一份豁达。偏偏上一世的那份隐忍、磨砺和霸气仍在,就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成为很多人眼中的上佳之作。 而今天柴伐北的画中,又多了些东西,正如嫂娘激励他们常说的那句诗一般: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在他的笔下,又多了几分挥斥方遒的潇洒,鱼跃龙门后的自信。 柴伐北画的,正是一株寒梅,还是一株月下的临水寒梅。 梅花正是那一日他们在白梅山下的山谷中看到的那一种,花瓣繁复,形态优美端庄,艳丽中带着高贵,让人看了目眩神迷。只一根虬枝上的寥寥数朵,便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面来。 柴文道看出来了,这是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此句同样来自嫂娘,她说自己也不记得在哪本书里看到了的,只记着这么两句。然而就这两句,已道尽梅之风韵。 偏殿里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个交完卷的贡士,见柴伐北正挥毫描画,一旁还有个小黄门陪着,便知他这是奉旨作画,便也不打扰他,都默默地站在一旁围观。 等柴伐北放下画笔,重新取一枝笔在手中,准备提诗时,众人不觉提了一口气。只觉得眼前这梅,这月,这水,这石,竟不知有何诗句才能配得上。 柴伐北冲着柴文道一笑,道:“疏影横斜水清浅。” 柴文道笑着接:“暗香浮动月黄昏。” “妙!” “大妙!” “此诗此画,相得益彰啊,相得益彰!” 旁观之人不觉纷纷叫好。 柴伐北将诗句题上,又在下面加了落款,这才放下笔。 有人就遗憾地道:“柴弟无印章吗?” 柴伐北摇头:“尚未刻章。” 上辈子倒是有不少,只是这辈子,还没有那个闲心呢。 另有人就笑道:“吴兄给他起的这个称呼,甚是妥帖。” 柴伐北是同科之中最小的,然后便是柴文道,偏偏还是叔侄俩。除了他们俩,别的进士就是再年轻也得二十多岁了,要是搁在往年,也是个年少有为,偏偏遇到这俩少年才俊,风采立刻被他们夺了一半去。还有五十多岁的,当他们的爷爷辈都说得过去,这称呼上就实在犯难。 后来,就有一位姓吴的贡士,在拜见座师时给柴伐北定了个称呼:柴弟,顿时赢得所有同科的一致认可。对着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同科互相称呼一声王兄李兄什么的,是为了表示读书人之间的一种尊重,对着这么嫩脸皮的少年,那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了。 至于柴文道,最简单,直接称呼柴会元便是。 小黄门等那画干了,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找个托盘捧着去了保和殿。正贞帝正坐累了,在殿里头来回走动着看那些考生的卷子。已经交上来的早就被他看完了,有了柴文道叔侄俩珠玉在前,只觉得后面的卷子味同嚼蜡,干脆舍了不看,全都由考官们誊抄弥封去了。 见小黄门捧着卷纸进来,便知道柴伐北把画画好了,迫不及待地回了座位,打开之后顿时眼前一亮,幸亏还记得还有不少考生在考试,没有把那一声好叫出来。 “好好裱起来,嘱咐他们小心些。” 小黄门便懂了,皇上十分喜欢这幅画,便弯了下腰,低头捧着画走了。 正贞帝坐在御座之中回味,即回味刚才看到的画,也回味看到的两篇文章。越回味越觉得满意,心中不觉对那个能养出两个如此优秀孩儿的妇人又产生了几分好奇。柴文远深得皇恩,又有超品的侯爵在身,还是个权倾朝堂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都未能让那个妇人心动。 原先还觉得那妇人没有见识,不懂得这世上权势的好处,如今看这俩孩子却明白了,那妇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