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骄不躁,果然是他柴文远的儿子。 两位贡士的出场太过招人眼,别人可都是正阳门外就被勒令下了车,只有这两位能够长驱直入。可瞧瞧赶车的那俩锦衣卫,大家就都咽了咽唾沫,把那股不满都给咽了下去。人家会投胎,有个亲哥亲爹是真武侯、锦衣卫指挥使,不服你就再重新投胎去啊! 好在这两位贡士还是比较知礼的,下了车之后也不着急入列,先去找礼部官员低声报了姓名名次,这才按照人家的指示在相应位置站了。柴文道排在了左首一列的第一个,柴伐北排在了第五个。 新科贡士们分两列按名次站立,来的早的见他们的站位,心里还剩下的那丝不满也烟消云散了。人家不但会投胎,还会读书。拜见座师的时候,吕相考了他们几道题,他们还在苦思冥想呢,人家张口就来。吕相一边听还一边捋着胡子笑,脸上浓浓的欣赏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人家是真有真才实学。尤其是柴伐北那笔字,啧啧,吕相当场就让家人拿去外头装裱了,说是要挂在自己的书房里。 据来自河东省的另外几个贡士说,柴伐北的字画在晋中,已经卖到一百两银子一尺了。看这样子,以后怕还要再涨。 殿试历来在保和殿进行,由皇上亲自出题。正贞帝对柴文道叔侄俩极感兴趣,特意嘱咐将两个人的座位就安在了御座之前,这样他一低头就能看到了。柴文道已是连中五元之人,正贞帝登基九年,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急需要有一个惊才绝艳之辈来体现自己的文治武功。柴文道这个人,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讲,都合适。 正贞帝就格外地担心他不能正常发挥,虽然他也能硬生生地将他点成状元,可那毕竟是有瑕疵的,不如真才实学来的光明正大。 还有柴伐北,这可是心腹的长子,还是个刚找回来不久的。前些日子,柴文远曾经来求过他,想给以前的原配请个诰封,也算是对得起原配这些年的辛劳。这件事情,正贞帝也有些愧疚,当年初登基的时候,朝堂不稳,他急需要将自己的人马牢牢地牵在一起,免得被那些酸腐之辈给逐个击破了去,这才有了将永安侯之嫡女嫁于真武侯之事。谁成想真武侯的原配居然如此命大,到后来又有了消息呢?若只有她一人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她养大了小叔子和儿子,这份贤惠,就已经是不得不正视的事情了。 造化弄人,正贞帝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干脆就破例给她封个平妻算了,再来个诰封,剩下的就是家务事了。谁知这旨意还没写,柴文远垂头丧气地来了,说不用了,那妇人已经与他和离了。还不是柴文远提出来的,而是那位妇人提出来的,连和离书人家都提前写好了,他就签了个字摁了个手印。 最令心腹郁闷的是,那妇人什么都没要!真是什么都没要,一文钱都没要! 正贞帝:真是个烈性女子! 贤良贞烈,还能养出那般优秀的俩孩子,正贞帝都忍不住对那女子另眼相待了。 只是人家是个妇道人家,没有他想看就能看的道理,正贞帝只好先看看眼皮子底下的两位少年,从中揣摩一二那妇人的风采。 卷子是连夜就印好的,卷成细长的一束,拿红绸子系了,高高地堆在托盘里,由几个礼部官员捧了,等贡士们一一落座之后,逐一发放了下去。 殿试的时辰因人而异,只要在天黑之前上交便可以。能走到保和殿里来的,无一不是有真才实学的,拿到试题之后都很从容,细细地审视着题目,在脑子里琢磨许久,方在用作草稿的纸上写下第一个字。 也有例外的,不过思索片刻便动了笔,时有停顿,便又挥毫。 例外中的例外,正是正贞帝眼皮子底下的两位少年。这两位一眼扫过题目之后,居然脸上同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便是研墨,挥毫,下笔如飞,一蹴而就。 正贞帝不由想了想,嗯,题目是自己出的,印卷子的是礼部尚书亲自盯着的,同时盯着的还有吕相和其他几个副考官。期间,柴文远一直在锦衣卫的朝房里待着来着。呃,没漏题。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