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来自晋中的信被门房夹在送往内院的东西中,送到了二门口。二门的看门婆子接过来,一项一项地对着单子验过了,连单子带东西送了进去。在内院门口给了看门的小丫头,小丫头也不认字,眼巴巴地问婆子:“张妈妈,这个怎么验啊?” 张妈妈没好气地道:“这个还不好验的?老婆子我也不识字,不也照样验过了?我说一样,你对一样就完了。” 小丫头懂了,张妈妈就是这么验东西的,高高兴兴地验看了东西。好在今天送往内院的东西少,无外乎就是那几样胭脂香粉什么的,除了一封信比较特别之外,也没有旁的了。 交接完毕,小丫头抱着东西交给了张夫人院里的三等丫鬟,三等丫鬟又交给了管她的一等丫鬟,这才由一等丫鬟送到了张夫人手里。 张夫人正在跟自家的一儿一女玩耍。大的是儿子,今年已经有五岁了,谢天谢地遗传了他亲爹的俊朗外表,却没有遗传他亲爹的死硬性子,更没有遗传他亲爹的木头脑子。小的是女儿,今年只有两岁,要按周岁论,也不过就是一周岁多,正是学话的年纪。 张夫人在世人的眼睛里,算是个难得的好命人。亲爹靠谱,在她要谈婚论嫁的年龄挣了个侯爷的爵位回来,她的身价一下子倍增,登门求亲的人选一下子上了不止一个层次。 比亲爹更靠谱的是亲娘,不忍心让她远离娘家,左挑右选,挑中了前头的邻居。虽然是个鳏夫,可前头的娘子和儿子都没了,最妙的是公公婆婆也都没了,嫁进去就是她一个人当家,一点儿掣肘也无。对方又是个侯爷,可谓是年少有为。偏偏自家一个亲族也没有,偌大的真武侯府,只能是永安侯府的助力。 于是,这么个六亲死绝的真武侯柴文远就成了张家的女婿。张家是今上的王府长史出身,柴文远也是今上的心腹,这两家结亲,今上都松了一口气。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一文一武两员大将抱成一团有什么不好的,外头讨人烦的太多了,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又多,能不被拉拢过去就是好的了。 再说,真武侯别看封号里有个武字,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柴文远根本是从来没有沾过军权的,他手下的人,压根儿连一百人都没超过。至于他是干什么的,咳咳,看他现在负责的事项,大家就猜得差不多了。 他是负责宫禁的,还是最要紧的午门。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无一不是心腹中的心腹,铁杆里的铁杆。因为本朝历来午门的看守,都是由锦衣卫直接负责的。 嗯,没错,夏朝也有个叫做锦衣卫的地方。这个地方柴文道跟高媛说过,当时把她吓了一跳,经过柴文道的科普之后才知道,敢情此时的锦衣卫,也不过就是皇帝众多亲兵中的一部,直接负责紫禁城防务的部门之一。不过她不知道,柴文道有些事情没告诉她。 处于这样一个比较敏感的位置,柴文远自然比较忙,尤其是到了年根儿底下,更忙。 家里的大事小情就不可避免地移交到了内院张夫人手里,以前她也不过就是打理自己的嫁妆,这两年就连家里其他的生意也都接到手里了。柴文远一个是忙,另一个是真的不懂这些事,想着自家的这些东西到最后免不了留给儿女,眼下的一儿一女都是张夫人的,她又是个能干的,也就放心地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给她打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进朝堂的事情中去了。 朱掌柜要是早知道这种事情,也就省却了在信皮上做手脚的心机。因为不管是哪里的生意,都是由张夫人打理的。 有儿有女,丈夫一门心思求上进,府里内外院的事情一把抓,张夫人的日子在京城贵妇人的圈子里,是数一数二的好,足以令一众人等羡慕不已。 张夫人对自己的日子也是极为满意的,原本最早因为是续弦的那丝不快,也随着日子的安稳消失殆尽。儿子是个聪慧的,已经启了蒙,正在轻快地背着《三字经》,声音又脆又响,背得甚是流利。 小女儿长得极为可爱,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好奇地瞪着,乖乖地坐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