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遍上课瘾的后果是,高媛莫名其妙地收获了两名拥趸。柴文道和柴伐北这俩从小到大听她借聊天之名行引导之实惯了,又早已形成了自己固定的思维模式,对高媛除了在生活上视之以长辈恭敬之外,其余时候还是把她当一个内宅妇人保护起来的。外头遇到什么事情,人家叔侄俩就解决了,根本轮不着她操心。尤其是在柴文道成为了案首之后,就连这条胡同里的邻居有什么事情,也不再找高媛说,宁可攒着等柴文道叔侄俩从书院回来之后才告知。 怎样评判一个人是否成年?年龄是一个因素,能力是另一个因素。柴文道和柴伐北早就以他们的科举成绩,在世人面前树立了自己可以当家作主的形象。经过一两次接触之后,更是加重了这种印象。结果就搞得高媛如今就像生活在一个安全的透明罩子里,能看到外界的风景,却不受风雨的侵袭。 问题是,马肃正和梁子阳可是如假包换的少年人,没有柴家叔侄俩的奇遇,还保留着少年人独有的活力和激情。在听到高媛的长篇大论之后,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是书院里的任何一位先生都未曾为他们打开的一扇窗,有了这扇洞开的窗,屋子里再也不昏暗憋闷,而是有了清风拂面,也有了窗外的风景怡人。 马肃正和梁子阳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学习中去。高媛只告诉了他们一个研究的方向,却没有给出具体的指导。这一步,只能由他们自己去做。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除了在家苦读,就是跑遍了晋中城的大小书铺。原本被忽略的很多书籍重新进入视野,如何把这些书籍中的学问和科举结合起来,是门大学问。 他们学习的热情高涨,柴文道和柴伐北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进去。再加上家住附近的徐士充也常来,柴家的小院里,就多了琅琅的读书声。邻居们从门口经过,往往会驻足倾听一阵,回家教育自家子孙定要好好读书不提。 高媛以为自己只不过会偶尔客串一下中学政治课教师,在几个人遇到有关社会发展的问题时点拨一二。谁知道很快就加了一个新的角色:数学家教,还是初中生级别的数学家教。 这个事情吧,真的是只能怪她自己。谁让她一时技痒,在梁子阳为一道简单的鸡兔同笼问题上挠头的时候,给列了一个二元一次方程组呢? 这下子倒好,别说酷爱算学的梁子阳了,就连对算学不感兴趣的其他人,也来了兴致,缠着高媛让她教。 “你们书院没有算学课吗?”高媛奇怪地问道。 “没有,真没有。原本安排了,可是教算学的先生病了回了老家,本来学的就不多,这门课就被砍掉了。”梁子阳遗憾地道。 “嫂娘,这是什么字?倒像是道家的画符一样。”柴文道指着草稿纸上的字母问道。 坏了,那是她随手写的x和y。这真的不怪她,谁让二元一次方程组太深入人心了呢?大学里没学高等数学,她的数学最高学历是高中。问题是高中的数学知识要比初中难很多,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只有初中的数学知识,简单好记,一直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 “啊,这个啊,我随手乱写的,比写甲乙丙丁不是方便吗?”下回定要注意,一定要注意。 “的确方便许多。”梁子阳叹道,“还有这些符号,也比写字省事多了。” 高媛大汗,真的是以前写习惯了啊,她哪里知道熟的不能再熟的数学加减符号,不是老祖宗发明的啊。话说老祖宗们发明了那么多东西,连电脑运算符号都能从中找到源头,后世子孙早已习惯了各种老祖宗的发明创造,哪里还关注这个烂熟于心的数学符号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她不得不再次审视自己随手写下的二元一次方程组,一个一个地点过去,郁闷地发现这里头就没有一个是这个时代所应该出现的东西。就连那些数字,她居然也忘记写成汉字了,统统用的是阿拉伯数字。不过话说回来,二元一次方程组里出现汉字,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m.DaojuhuisHOu.COm